面对下方站着的三人,凌帝意味深长,手指不停的点着桌子,突然,直起身板,冷眸微眯,笑问:“你们可知道,朕叫你们来,所为何事?”
拓跋文清和聂奉天相继不语。
倒是何所为,宛若心虚,神色有些慌乱,急忙跪在地上,道:“皇上,臣,有罪!”
凌帝眉眼一眯,手托腮“哦?”了一声,问,“何宰相?你有何罪?说来听听,若你所言同朕所知是一样的,朕定轻饶。”
何所为擦了擦汗水。
嘿嘿一笑,瞄了一眼聂奉天和拓跋文清,迟疑片刻后,方才开口说道:“皇上,昨夜京城中,有人纵火闹事,恰巧是在臣的管辖范围内,臣怕皇上有忧心,早朝之时,便没有上报,不上报也是事出有因,希望皇上给老臣一个解释的机会。”
说完,何所为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
京城夜间发生动乱,就是他宰相交代不利。
何所为心思缜密,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情,都不肯放过,与其让皇上开口,不如他先开口,抢占先机。
凌帝挑眉,抬手示意他继续说。
何所为先是磕了个头:“多谢皇上。”随后方才道,“皇上,今日,臣早早起身,调查昨日之事
,发现这些人做事的手法,和死士很像。天底下,谁人暗地里训练死士,想必皇上心里明白,臣觉得,皇上,您不应该心慈手软了!”
何所为话中之意,是让皇上尽早铲除萧王。
凌帝听得认真,待何所为说完后,他“啧……”了一声。
意味深长道:“可昨夜京城内,只不过死了几个流浪汉,虽然给百姓造成恐慌,可并未造成多大的损失,何宰相,您觉得萧王若是想和朕宣战,怎么也不会杀了几个流浪汉,便草草了事吧?”
何所为“额!”了一声,仔仔细细思考着,继而又道:“可见萧王之意,并不在此,这次京城夜乱,怕是萧王想要试探一下皇上。”
“怎么说?”凌帝好奇问。
“皇上您想,萧王若是在京城举动过大,龙颜动怒,萧王得不到好处,恰巧草草了事,既得到了皇上的关注,又让皇上提升了警惕心,也许,萧王目的,只是想让皇上您心惊胆战。”
何所为说完,小心翼翼抬起眉眼,只听“啪”的一声传来,何所为整个身子都快趴在地上了,瑟瑟发抖道:“皇上请息怒。”
“何宰相,你怎能用“心惊胆战”来形容堂堂天子?皇上乃真龙之身,怎会被
萧王小小伎俩吓到?以你的意思,皇上是胆小之人了?”聂奉天冷言厉色。
“皇上恕罪,臣万万没有这个意思啊!”何所为连忙解释。
凌帝抬手示意聂奉天不要再说,方才扫了一眼何所为,呵呵一笑道:“何宰相,起来。”
何所为观摩了一眼凌帝,小心翼翼的站起来。
凌帝嘴角一勾,轻松般的样子道:“朕自然知道你话中之意不在此,不用如此心慌,朕不过是问问你昨夜之事罢了。既然你已经解释,朕也不必再问,回去吧。”
“多谢皇上,臣,告退。”
何所为只想快速离开这个让他心惊胆战的御书房,后退几步,转身很快没了影子。
凌帝“斯哈……”一声,靠在龙椅上,又看了看拓跋文清,挑眉道,“文清,听何所为一番话,你有何看法?”
一直沉默的拓跋文清反应过来。
嘴角浮现一股嗤笑。
无奈摇摇头道:“回皇上,昨夜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臣也不清楚,毕竟是何宰相的管辖范围之内,不过同为臣子,臣会暗中调查一番,一有消息,就会跟皇上禀报,只是,恐怕臣调查出来的东西,与何宰相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凌帝“恩。
”了一声,“你说的没错,好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臣告退。”拓跋文清转身离去。
今日上朝,拓跋文清本就想,若是凌帝纠缠问起,他周旋便是,凌帝简单询问,他随着凌帝的心就够了。
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此时。
御书房内,只剩下凌帝和聂奉天。
凌帝扫了一眼聂奉天。
聂奉天立即会意,道:“皇上,何宰相所言,全然是昨晚的夜乱,只字未提秦束之事!”
话锋一转,“据臣所想,堂堂秦家庄的庄主,会亲自去宰相府找何所为,事情不会简单,而且,之前何所为与江湖中人交往颇深,皇上,万万大意不得。”
凌帝将手中珠串丢在桌上。
“这个何所为,是被权利熏了心。当时,何所为曾答允过朕,只要当上宰相,便不会和江湖中人来往,一心效忠于朕,可他竟然背着朕还和江湖中人来往,看来,朕不给他施压,他是不知道谁才是主子了!”
说完,凌帝剑眉紧蹙。
聂奉天眼珠急转:“皇上,您说这个何所为,为何还要和江湖中人来往?难道眼下他手上的利益还不足以让他满足吗?”
“哼,人对于权力
的渴望,永远不会满足。”凌帝讽刺着。
聂奉天凑近,小心翼翼道:“皇上,我会紧紧盯着何所为,他心思缜密,令人细思极恐,就连我,与他说话都揣摩不透他的心思,还是提防的好。”
“恩,交给你了,一旦发现问题,随你处置!”凌帝眸光冷厉。
“皇上,您不打算留?”聂奉天余光透漏着提醒。
“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凌帝瞄向聂奉天,嘴角一勾,“只要朕想,有用之人,随时都可训练出来。就好比你。”
聂奉天“额。”了一声。
凌帝深深叹了一口气,靠在龙椅上,闭上眼睛道:“奉天,这辈子,朕唯一信任的人,就是你,你可知,朕坐在这个随时可能丢掉的龙椅上,心整日都提着,朕要人才,可朕只需要效忠于朕,死而后已也不会背叛的忠臣,不管奸还是良。”
说着,凌帝缓缓睁开双眸:“你可懂?”
聂奉天也算是自小就跟在凌帝身边了,他单膝跪地:“皇上,您对臣和臣一家的恩德,臣这辈子都不会忘,您放心,总是全天下的人都弃您而去,臣,誓死相随。”
凌帝“恩。”了一声,又一次闭上双眼,随意挥了挥手,“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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