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文清沉着片刻。
方才说道:“李伯伯,家父在世,当年与您共同参与过夺嫡之事,承伯伯的下场,您也看在眼里,皇上虽说没有针对您,可心里忌惮着。所以,小侄不想让父亲一生的英明,葬送在世人唾骂之下,泉下,家父也不会瞑目。小侄希望,李伯伯可以助我在复兴拓跋武家的路上,略尽绵薄之力。”
说完,拓跋文清手心出了汗,紧张的看着李大人的一举一动。
李大人拿起茶杯,喝着茶,细细斟酌。
那日,劝说凌帝不要诛杀文书之事上,他已经被凌帝用话点拨了。
放下茶杯。
长叹一口气。
“我与你父亲交往颇深时,你还小,也许不知道。我与你父亲,乃是共同进京赶考的同伴,兴趣相投,便成为好友。夺嫡风波,我与你父亲倾倒萧王,原本,萧王势在必得,可谁知,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萧王失去大势。”
说道这里。
停顿片刻。
眸光忧愁道:“你若想复兴拓跋武家,必然是好事。只是,这条路,谈何容易啊?”
拓跋文清眉眼一沉:“小侄知道不容易,所以,已经做了完全准备,现在,只差到时候,能有个朝中德高望重的大臣,能够助小侄一臂之力。李伯伯,此事风险很大,小侄依旧厚着脸皮来找您,还请您不要见怪。”
“哈哈。”李大人大笑,“我入朝为官,什么大场面,什么风波没见过?就连夺嫡风波,我都存活下来。只是,你父亲,却依旧没有逃脱凌帝的。”
拓跋文清哀伤。
李大人手拍在拓跋文清肩头,笑道:“既然贤侄看得起我,那我有何脸面拒绝呢?”
拓跋文清不敢相信,笑问:“李伯伯,您是答应
了?”
李大人点头,锐利眸子微眯:“说句不好听的,帮你复兴拓跋武家,也是给我找一个后背的靠山!以前,年轻气盛,觉得一家子为了朝廷贡献,是多么伟大的壮举。如今,人老了,顾家了,一家老小,我不能视而不见。即便晚年我性命不保,还能保证一家子平安无事,也就无所求了。”
看破世尘,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吧。
拓跋文清站起身,双手抱拳,跪地道:“李伯伯之恩,永生不敢忘。若拓跋武家复兴,小侄以项上人头保证,定护李伯伯一家周全!”
承伯伯一家,他已经错过,李伯伯一家,他一定要保护好。
李大人“咯咯”一笑,弯腰扶着拓跋文清起来,拍拍他肩头,笑道:“你的人头值几个钱?不过,到那日,复兴拓跋武家,你的权利,定不比各个王爷差,李伯伯信你。”
拓跋文清感恩。
拿起一杯茶,道:“李伯伯,小侄以茶代酒,千万万语,尽在不言中。”
李大人很欣赏拓跋文清这种干劲,二人碰杯,在月色下,达成约定。
拓跋文清从李大人家出来后,满心抱负,长吸一口气,快速回到自己府中,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叶秀在此,奇怪上前道:“秀儿,你一直在等我吗?”
叶秀莞尔一笑:“恩,比较担心。”
拓跋文清一把将她抱住:“秀儿,成了,事成了。”
他高兴的像个孩子,满眼放光,好似达成自己一辈子心愿一般,叶秀离开他的怀抱,温柔的抚摸他的脸颊:“那就好,这下,你总该可以放心了。”
“我要感谢你,是你,让我有了争的欲望,是你,三言两语警告我,秀儿,这一路上,若是一直有你陪伴,我很幸运。”拓跋文清深情诉
说。
叶秀忽然安静下来。
因为她不确定,未来的路,究竟如何。
拉着他的手臂,让他坐下,倒一杯清水递给他:“瞧你满头大汗,定是因为高兴忘记了路远,喝口水,清清喉吧。”
拓跋文清接过水杯,喝下去。
拉着叶秀坐下:“秀儿,等了这么久,累了吧?”
“不累,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阔成?”叶秀问。
“三日后吧。秀儿,周波劳累,你身子还未好利索,歇息几天我们再去,辛苦你了。”拓跋文清为她整理一丝乱发,别致耳后。
叶秀摸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就算眼前的安宁短暂,她也要享受当下,温柔一笑:“不辛苦,我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拓跋文清想想道:“不行,来,秀儿,我送你回去。”
面对拓跋文清的霸道,叶秀竟然无法反抗,只好同意。
相送到达之后,拓跋文清目送叶秀进去后,方才离去。
三日后。
叶秀与拓跋文清出发阔成。
星儿随同伺候。
阔成,单凭驻守城门士兵的素养,便可看出这里的军中风气多么端正,一如城门,街道上的规划,更是有些接近现代化。
那来回寻访的士兵,宛若当代的民警一般。
经过半月的路程,这是到达阔成后,给叶秀的第一印象,经过一条条街道,到达阔成中央,有一座王宫,建设比较比较传统,红砖砌瓦,大门,地板,都是古色檀木制造而成,经过数十年踩踏,依旧没有丝毫磨损。
因为到达之时,日头已经落了下去。
柳王在军中。
叶秀与拓跋文清被安置在王宫侧院,直到黄昏之后,晚膳之前,柳王方才赶回。
王宫
之中,搭建的桥梁不多,望眼看去,几乎都是地板镶嵌的地面,比起皇宫御花园,这里更似平原,后院更是一个偌大的练兵台。
没想到喜好品酒的柳王,竟然会有这样令人敬佩的练兵之道。
用膳之处,在王宫西膳房,叶秀和拓跋文清走在地板路上,便听见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抬头看去,只见柳王骑着马奔入王宫。
下马之时,欣喜道:“本王整日都在军中,听闻你们过来,便匆匆赶回,如何,路上可颠簸劳累?”
柳王一身盔甲,颇有军人风范。
拓跋文清上前一步,行礼道:“参见王爷。”起身,笑言,“还好,路途平坦,并没有那么劳累。”
“好,好,你们先进入西善堂,本王去换身衣裳。”说着,牵着马儿前往后院。
叶秀和拓跋文清相视一笑,率先前往西善堂。
片刻。
柳王一身翠绿长袍而来,跟刚刚简直判若两人,叶秀不禁调侃:“想不到柳王穿盔甲的样子,满正经的,此刻,又换了一身长袍,宛若一个南极一个北极的差别呢。我一直以为柳王是个无拘无束,喜好玩赏四方,喜好品酒之人,没想到,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一面。”
柳王“额!”了一声,面对叶秀的调侃,他不怒反笑:“你若不说,本王还差点忘了呢。来,用完晚膳,本王带你去酒窖瞧一瞧,到时,还请你指点一二。”
叶秀嘴角抽动,似笑非笑,相继坐下,一同用膳。
晚膳过后。
柳王果真带着叶秀前往酒窖。
整个二百平方之地,全是酿酒之处,材料更是和叶秀酒窖天壤地别,她随意看看,笑道:“王爷,您此处的酿酒师傅,可要比我专业的多,我就不献丑了。”
拓跋文
清也忽然说道:“王爷,秀儿想要给您指点酿酒方法,择日便可,我与王爷有话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叶秀会意。
立即道:“王爷,正巧,您的王宫,我很欣赏,想要四处走走,不知可否?”
他们一唱一和,柳王看在眼里。
呵呵一笑:“好,秀儿姑娘,你随意。”语毕,看向拓跋文清,“本王练兵台处,今日搭建一处高台,坐在上方饮酒,可是能纵观整个王宫景色,文清,请!”
拓跋文清向后退了一步,抱拳:“不敢,王爷先请。”
柳王眉眼一眯,索性率先前行。
带他们二人离去后,叶秀出了酒窖,说实在的,这里的建筑风格,真的很符合叶秀的审美,她很想四处走走。
走到一处别苑时,挨着墙面有一处不小的土地,载着各种花卉植物,然而,却看见一名十多岁的女子蹲在地上,背脊发颤,好似在哭泣。
叶秀好奇走进。
才发现,这个女子捧着一个枯萎的植物在哭泣,下意识蹲下身,问:“小妹妹,你怎么哭了?”
女子抬头,嘟着嘴巴问:“你是谁啊?”
额!
好直白的问题。
口吻相当硬。
叶秀深吸一口气,耸耸肩膀:“我是外来的客人,见你一人在此,便来询问。”
女子推了一下叶秀:“关你什么事啊?”
好不懂规矩。
这是王宫的丫头吗?看穿着更像一个小公主,可一个公主,怎会如此不雅?
看上去也有十四岁左右了,算是成人了。
叶秀却见她哭得心疼,凑近瞧了瞧她手中植物,根茎腐烂,一朵盛开的白色花朵已经枯黄,更加凑近观赏,惊叹道:“这不是白鹤芋吗?我也很喜欢这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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