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小蛮的大哥已经等不及下午,她赶去时小蛮已经被强行带走了。
掌柜的忧心忡忡告诉她,“那姑娘走的时候哭得那叫一个惨,我们都怀疑那个强装得过头的黑壮汉子是不是她亲大哥,看着凶神恶煞的,我觉着像是人贩子,夫人,我看您不是普通人家的,那姑娘要真是你朋友,您最好是派人沿着这条路追上去瞧个究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说是不?”
沈兮若点头致谢,“我会追上去,不过那汉子千真万确是那姑娘的亲大哥。”
掌柜的“啊”了一声,很是意外。
沈兮若没再和他多说,上马车追喊赵叔去追小蛮他们。
路上她想起小蛮大哥的彪悍,再脑补出如同老鹰抓小鸡似的实力悬殊的画面,又不由得摇头失笑。
怕是任谁都会误会那是个土匪强抢民女吧。
沈兮若是在城门口追上他们的。
努尔哈赤防备地看了看她的四周,大概是怕她带了人来抢小蛮,还粗声警告,“你跟我妹妹是好友,也帮过她很多,但没权利把她留下,你若是非要阻止,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也看到了,连大盛的王爷我都敢打!”
说话间还扬了扬拳头示威。
可沈兮若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到一丝暴戾,
只有对妹妹的保护。
“你不用吓唬我,我没打算和你抢妹妹,是来和小蛮道别的,毕竟朋友一场。”沈兮若从容走到大汉面前,“我能和她单独说两句吗?”
她仰着头对他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干净漂亮的脸蛋,清澈温软的双眸,让人实难再生出警惕之心。
努尔哈赤收回故作凶狠的目光,无声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兮若上了他们的马车,看到小蛮嘴巴被堵着,双手被捆着,不过在绳子
看似粗鲁的汉子,还有如此心细的一面,想必能够想到这点,平时一定很疼爱小蛮吧。
沈兮若掀开帘子问努尔哈赤,“我能取下她口中的布条吗?”
努尔哈赤点头。
沈兮若就把布条拿出来,小蛮活动了下僵了的嘴巴,朝着外头的哥哥怒喊,“塞这么紧,你是想憋死我疼死我吗?我又没说不跟你走,只是想去跟盛启昭道个别而已,你至于这么对你妹妹吗?”
“一个负心汉有什么好见的!”努尔哈赤道。
小蛮就跟他吵了起来。
沈兮若听着兄妹俩唇枪舌剑,心中却是涌起丝丝暖意,这样的兄妹情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小蛮没吵过,气得不肯再她哥说话
,转头对沈兮若道:“如果他问起我你就跟他说我走了,要是不问……不问就算了,还有苏霓裳那儿,你也替我向她说一声后会有期。谢谢你赶来送我,我会想你的。”
“好。”沈兮若应了她,“我也会想你的。”
毕竟这一走,何时见面,能不能见面都是未知,两人恋恋不舍交换了发髻留做纪念。
努尔哈赤见小蛮真心愿意回家,便松了绳子。
沈兮若站在原地,直到他们出了城门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回侯府。
今日,也是六皇子盛启安的大婚之日,京城内锣鼓宣天,走到哪里都有百姓在议论此事,热闹极了。
可是到了晚上,盛启昭都没有到鞍王府露面,只有龙奇送来了大礼,以盛启昭身子不适为由向盛启安告了不是。
盛启安摆手说无防,其他人却就此提起了盛启昭被蛮族男子追了整条街,最后在侯府被打伤的事,一群人哈哈笑,很是可乐。
在场的都是主子,龙奇敢怒不敢言,面色不豫离开鞍王府。
司辰与沈兮若本身就看不惯盛启安,去道贺不过是做表面功夫罢了,晚饭都没怎么吃就告辞了。
晚风带着丝丝凉意,吹散了从里头带出来的混杂气味儿。
沈兮若顿觉神清气
爽,摸摸小肚子,“我没吃饱,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司辰回头瞧了眼喜庆喧闹的鞍王府,“他家的饭菜也不合我的胃口,走吧,你想吃什么?”
两人手牵手沿街边走边想,最后被一家半肉粉店吸引。
“这个天气吃碗热乎乎的鲜味十足的清汤羊肉粉再舒服不过了。”沈兮若馋得咽口水,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神情。
只有跟司辰在一起,她才会如此放松,毫不介意露出返璞归真的一面。
司辰宠溺地轻轻摸她的脑门,“那还等什么,进去吧。”
店里点着一盏昏灯,光芒昏沉,散发出丝丝的暖意。
两人面对面坐下,吃着热气腾腾的羊肉粉,不时发出嗦嗦的声音,忽然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与相爱的在一起,不管吃的是珍馐美味,还是普普通通的粉,内心都会感到安宁而满足。
夫妻二人吃饱喝足回到侯府,见苏霓裳神色不安地在前厅踱步,一副即将大难临头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沈兮若快步上前询问。
苏霓裳看看她,又看看司辰,几乎快哭出来,“我哥要来了,最晚明早就到,我们该怎么办?”
苏潋从一开始就瞧不上白容的身份,反对态度
特别强硬。
这回来肯定是来抓她回明方国,要她与白容彻底断了。
“刚来一个努尔哈赤把小蛮带走了,你哥又来凑热闹。”沈兮若捏捏眉心,很是苦恼,“这始终是你的家事,我们想插手也名不正言不顺啊。”
况且,她和司辰又有什么本事,阻止堂堂明方太子将他们的公主带回去呢?
前些日子刚出了有人想挑起两国战端的事,万一被有心人当成与大盛开战的借口,那他们岂不是成了两国百姓的罪人?
若是只牵连到她自己,沈兮若一定义不容辞,可这是关乎几千万人生死的大事,她断断不能不管不顾,置两国百姓的身家性命于不顾。
司辰的想法跟沈兮若一样,“时机太敏感了,不能有任何的行差踏错。”
苏霓裳也知道他们的顾虑,所以便自己想了个主意,“我今晚就和白容生米煮成熟饭,我哥就拿我们没办法了。”
沈兮若道她这是病急乱投医,万一她哥哥以此事找白容的麻烦,白容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而且她到底是一国公主,她这么做不但给自己抹黑,也是给整个皇室抹黑,以后她和她的父皇母后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兮若说得没错,你得慎重考虑。”司辰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