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张逸已经压下了此事,在沈兮若到张府之前,他错手推倒谢诗雅使其流产性命不保的事还是传开了。
故而在谢家的人比他们先到一步。
谢诗雅父亲更是当众打了张逸一耳光,并放下狠话,说他女儿要是活不了,绝饶不了他。
张逸推掉的是他的亲骨肉,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挨了打也毫无怨言,表示若谢诗雅有个三长两短,他愿意任由处置。
看在张逸认错态度尚可,又事已至此,内阁大人才暂时放过了他。
沈兮若即是来救人,就没有因此而逗留,一来就先让张府的下人带她去看谢诗雅。
情况当真是凶险万分,要是再晚来一步就是华佗再世也回天乏术了。
经过一番努力,又让张逸花血本买了几百年的人参回来续命,这才把谢诗雅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等到她从满室腥味的屋子里出去,人都累得快虚脱了。
盛启昭见她脚步略显虚浮,神情透着疲惫,赶紧上前搀扶,“快过去歇会儿。”
这会儿盛记昭心里只是心疼她累成这般模样,对于谢诗雅有没有活,一点都不关心。
张逸亦是心疼,相比之下却更关心谢诗雅的死活,遂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她怎么样了?”
沈兮若淡淡回道:“放心,你不会背上杀妻的罪名了。”
张逸脸色一僵,下意识辩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没有……”
不待他说完,沈兮若一挥手,漠不关心道:“不用告诉我,我不关心你们之间的事,人已经给你救回来了,找个大夫守两天以防万一,不到万不得已,别再来找我了。”
张逸被她一席话堵得哑口无言,心里阵阵发涩。
盛启昭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觉察出他们之间的气氛很是微妙,一出张府便问道:“兮若,你和张逸之间……”
沈兮若抬手打断他的问题,“我和他们八字犯冲,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们,也别问了,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说完她便钻进了马车,月溪紧跟其后。
盛启昭看出她是真的很不待见张逸,连带着都有些生他的气了,心里头后悔不该擅自替她应下这件事。
他骑马慢慢走到马车旁,小声赔罪道:“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也不会去打听,以后更不会再把你讨厌的人往你面前带了。”
沈兮若睁开眼睛,撩起帘子看着马背上的男人,“不知都不怪,你答应张逸是出于一片善心,我没怪你,况且决定来一趟不单是因为你的
面子,一部分也是为了医馆着想。”
听她这么一说,盛启昭竟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失落。
竟然不全是看他的面子,那么也就是说,他的面子在她那里,并不是那么好使。
不出两日,这件事便在京城传开后,沈兮若妇产圣手的名号在京中家喻户晓,到医馆求医的病人都快踏破门槛,更有不少达官贵人家的贵夫人和贵女们慕名派人来请。
如此一来,沈兮若势必忙得团团转。
就连司辰都难得见她一面。
连续这般五日后,司辰不免有些吃醋了,次日大清早堵到她房门口。
司辰搂着她的腰,降低放柔的声调像在撒娇,“我们已经很久没一块吃饭了。”
铮铮铁骨的男人一旦撒起娇来,简直致命。
近乎呢喃的声调像过电似的传遍全身,沈兮若整个人都酥了。
她受不了地打了个激灵,踮起脚尖吻了下他的薄唇当作补偿,然后才歉然道:“不行,今天的病人是三天前就预约了的,等我忙过这几天好吧。”
司辰抚了抚她的红唇,“行吧,看在你态度尚可的份上。”
一记香吻已经将他心中的所有情绪化为乌有。
沈兮若则又奖励了他一个,笑盈盈道:“那我走了,晚上见。”
她今天是真忙,连早饭都没时间用,只能让月溪在路上给买包点心对付对付。
司辰恋恋不舍送她上马车,叮嘱车夫慢些。
沈兮若看着他那副怨念小媳妇模样,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谁能想到,司辰也会有黏人的一面。
“小姐,将军看着多可怜啊,您还笑得出来。”月溪替司辰打抱不平,“您在家等着当新娘子不好吗,非要天天出来累死累活的遭这份罪,将军又不是养不起您。”
沈兮若不以为然耸耸肩,“独立女性,理想主义这些词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只要记住,不论你的男人多有本事,伸手要钱终归不是体面的事,花自己赚的钱才硬气。”
月溪扁扁嘴巴,“从古至今,您看哪个女人不是未嫁前依靠父亲,出嫁后依靠丈夫过活的,就您有福不会享。”
其实月溪倒不是一点都不认同她的观念,都是因为太心疼她,才忍不住抱怨两句。
沈兮若摆摆手,“就说你不懂了,不说了,我眯一会儿,你记得给我买桂花酥。”
月溪就没再出声打扰,等路过那儿也是轻言轻语的让车夫停一下,去买了两大包回来,有备无患。
桂花酥一拿进马车,沈兮若立刻就醒了,月溪忍不
住打趣,“您这鼻子可真灵。”
沈兮若正要说‘一般一般’,马蹄声朝这头靠近。
月溪都不用看就说道:“小姐,肯定是昭王爷又来了。”
这几日,盛启昭每天跟在她们身后进出各府或医馆,美名其曰保护她们安全,实际上就是闲的。
沈兮若委婉拒绝过两次,奈何盛启昭装傻,她也只好作罢,权当他是给月溪分担拎药箱活的苦力。
“兮若,你是不是买了桂花酥?”人未到,声先传进来了。
“听到没,他鼻子比我更灵。”沈兮若先回了月溪刚刚的话,再才掀开帘子探出脑袋看着骑马来的盛启昭,“没你的份,要吃自己买去。”
盛启昭就做一副被伤了心的表情,“不就讨两块糕点嘛,这都不行,你也太小气了吧?”
“我就小气了,怎么着吧。”沈兮若歪头挑了挑眉。
“那我的糥米荷叶鸡你也别想吃。”盛启昭炫耀宝贝似的将东西拿出来,夸张地深吸一口气,“好香啊。”
糥米的清香和鸡肉的香味钻进鼻腔,一下就勾出了沈兮若的馋虫。
她马上换了副面容,灿烂笑道:“我跟王爷开玩笑呢,月溪,快把咱们的桂花酥给王爷分一包。”
月溪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