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有炎炎酷暑的征兆,一天比一天热了,沈兮若的生辰也快到了。
最近司辰比较悠闲,倒是穆骁忽然变得繁忙起来,常常找不到人,也不知究竟在忙活什么。
大盛朝堂近来表面也是相安无事,张逸没再弹劾过司辰,盛启安也没再暗中算计什么,每日早朝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圣轩帝管这叫太平盛世,偶尔便连早朝都免了。
后宫之中依然是白悠然最受宠,其次是不知使了什么手段,重新获得帝王宠爱的魏羡仙,越妃每次见到她们脸色都不是很好,但起码也维持着表面的和谐,见面会互道一声姐姐妹妹安。
至于其他妃子,嫉妒心一分没少,只是看着越妃都没敢争宠,就都不敢轻举妄动。
但她们争宠的心从来都没死过,一个个的都不过是在韬光养晦等待时机罢了,并非真的安于两状。
谢诗雅盛明媛二人,最近倒是经常跟白悯见面,白悯隔三岔五的就进宫去越妃那儿一回,说些体己话。
一转眼,苏霓裳已经来了一月有余,她和白容的关系还是那样若即若离。
现在白天长,街上的店铺关得晚些,沈兮若见苏霓裳整日心事重重,便约她在太阳下山后出去逛街。
她们没有坐马车,两人不紧不慢的
步行而去。
月溪和碧儿落下几步在后边跟着。
更后面一些,是白困和白简在保护她们。
白容自苏霓裳来了以后,就总是躲着不执行保护沈兮若的任务,大部分时间都是白易跟着。
今天白易不知忙什么去了,才把白困和白简叫来顶替。
“霓裳,你是不是有些想家了?”沈兮若见苏霓裳停在一家卖丝绸的店前面出神。
这家店的丝绸全都来自明方国。
苏霓裳没有隐瞒,移动脚步边走边道:“也不知我父皇母后身子可好,还有采桑有没有被我连累受苦……”
听她这么一说,把沈兮若的乡愁也给勾出来了。
“你好歹还能回去看到他们,而我却真的只能在心里想想了。”沈兮若道。
两人同病相怜,自然有聊不完的话题。
不知不觉,太阳下山,暮色四起,街上已经掌起了灯。
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举着小风车从她们身边跑过,那纯真的笑容看得两人皆是不自觉露出怀念的神情。
“真想回到无忧无虑的小时候,那个时候有多天真,就有多幸福。”苏霓裳眉宇间凝着淡淡的忧伤。
“没办法,这是人生必须要经历的,谁都没办法逃避。”沈兮若也是很怀念,眼中却没有忧伤,只有成熟的豁达。
苏霓裳看
了她一眼,赞同道:“你说得没错,那我们就别想那么多了,先填饱肚子吧。”
“你不说我还没觉得饿,一说我这五脏庙就开始闹腾了,走吧,我们去聚福德,碧儿月溪快点。”沈兮若抚了抚小肚子,拉着苏霓裳便往前面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酒楼走去。
白困白易今日有口福,也得了一桌好酒菜,吃得心满意足。
将军府。
司辰独自用了晚饭便去书房看书打发时间,书刚拿到手里,白易便来了。
“将军,属下发现有一大笔来路不明的火药运进了京城,运送的人都是高手,防范意识太强,属下没办法查探到更具体的消息。”
司辰放下书,沉呤片刻后道:“远远跟着便可,在没弄清主人是谁之前不要打草惊蛇。”
白易恭敬道:“是,那属下再去探探。”
待司辰点头,白易便退出了书房,并轻轻带上门。
司辰不知是被不明火药的事扰乱了心绪,还是因为沈兮若还没回家的原因,拿着书半晌看不进去,最后干脆往书案上一扔,亲自出门口等人。
沈兮若和苏霓裳小喝了两杯,回来时身上的酒味还没散。
司辰才靠近便闻到了淡淡的酒香,二话不说打横抱起便往里头走。
府里的人都已经对此见惯不怪了,
一个个的都很平静,唯有苏霓裳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公主,您再住一段时间就会习惯了。”碧儿云淡风轻说道。
苏霓裳点头,心中着实是羡慕得紧,“要是白容能有司将军一半温柔体贴,就好了。”
月溪安慰道:“会的,您别灰心,奴婢好几次看到白容偷偷注视您呢,他就是表面冷着您,心里肯定是有您的。”
这是苏霓裳来大盛朝这么久,听到的最动听的一句话,高兴得伸手抱住月溪,“谢谢你告诉我。”
不然一直被他这么冷落着,她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月溪受宠若惊,却也没有被吓到挣脱,毕竟她家小姐就是个不端架子的人,也是习惯了。
京城另一角的张府。
前段时间,张逸今日在鞍王那儿受了挫,心情不好让人拿酒,谢诗雅正愁要用什么借口让张逸喝了她下了料的酒,听到丫鬟的话直暗暗高兴,心道这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那药是她让人偷偷从勾栏院里买来的,张逸才喝了两杯便燥热难耐,谢诗雅换上轻薄纱裙上前帮忙脱衣喂水,很快两人便如干柴烈火般在书房里燃烧起来。
要说谢诗雅肚子也是争气,就那么一次就怀上了。
今日早上确定之后,谢诗雅高兴得立刻让人去请张逸
回来,想要快点亲口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谁张逸到了下午才回来,还一头扎进书房。
谢诗雅自是很生气,拉着一张脸就去兴师问罪。
“我让人去请你回来,说有非常重要的事跟你说,你回来这么晚就算了,还不来找我,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张逸不想跟她吵,便问:“说吧什么事,我洗耳恭听。”
谢诗雅的拳头仿佛打在棉花上,心中升起一股熟悉的无力感,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心想只要给他生个儿子,有了这个纽带,他一定会感谢她,对她好的。
思及此,她兀自平息怒火,走近张逸面前,“你要当父亲了。”
她将仿佛遭到雷击般僵硬滞住的张逸的手拿着放到自己的小腹上,正要再说些温情话,张逸如梦方醒猛地缩回手,如避瘟疫一般。
“不可能!绝不可能!”张逸脸上没有半点要为人父的喜悦,只有不相信、震惊、排斥。
谢诗雅万万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压的火儿迅速直冲头顶,“我怀了你张家的血脉,为你张家延续香火,你为什么要做这出样子隔应我?”
仿佛她有多不配替他生孩子似的,看得她的心肝一阵阵揪着疼。
张逸冷着脸质问道:“这孩子是怎么来的你心里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