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呆了三天,沈兮若终是闲不住,一早带着碧儿和月溪去医馆。
每回来只要有病人上门,沈兮若都会亲自坐诊,今儿也不是怎么了,病人跟进馆子似的络绎不绝,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
碧儿跟月溪两个现在已经可以非常熟练地抓药了,除了给沈兮若添点茶水之外,基本都在柜台后帮忙。
沈兮若给一位老婆婆把了脉,柔和说道:“您这只是很常见的胀气而已,抓三副药回去吃了就好了。”
“只吃三副就能好了?”老婆婆怀疑地看着她,“以前有个毛病去别家医馆最少都是让我连吃七副才的。”
沈兮若肯定地点头,“别的医馆我不知道是怎么开的药,但在我这里,您只需要三副就能喝好了,没必须花额外的冤枉钱,而且这是药三分毒,喝多了不是什么好事,您说是不是?”
老婆婆来之前打听过这家医馆,听说小姑娘医术不错,听到她字字句句为自己着想,便放下了疑虑。
“谢谢你啊闺女,要是这回药好,下次我还到你这儿来。”
沈兮若哭笑不得,“您还是别来了,我这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希望您身体健健康康的别再有病
痛了。”
老婆婆咧开嘴笑,又夸了几句她人美心善,菩萨心肠之类的才走。
沈兮若送走了老婆婆,一边低头整理桌案一边道:“下一位。”
刚才目睹了她与老婆婆对方全过程的张逸,坐到她对面的凳子上,见她没发现自己,便撩起袖子将手伸过去。
沈兮若自然而然将手搭上他的脉搏,同时抬眸看病人的面色是否有异常。
一抬眼看到来人竟是张逸,眼神倏地冷下来,手也收了回来,下意识用旁边的帕子擦试手指,仿佛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张逸那一颗因看到她善良一面而泛起涟漪的心,在她的眼神和举动下,须臾变成一滩死水。
“京城那么多家医馆,你随便去一家,别来我这儿。”沈兮若后背贴着椅子,眉目清冷下逐客令。
张逸不死心,不肯收回胳膊,“我只信你的医术,你帮我看看。”
“怎么着,你是病入膏肓没救了?”沈兮若冷声嘲讽,“要死去别处死去,别死我在这儿。”
张逸心头一哽,眼底满是失望和受伤。
沈兮若懒得再跟他废话,“管事的,叫上两个伙计过来送客。”
管事的还以为真是病人行动不便
,忙叫上两人过来,认真问:“是这位公子吗?”
张逸见她一点旧情都不念,还要让人把他赶走,气得猛地站起,把管事和两个伙计都吓得不轻。
这活蹦乱跳的哪儿不便了?
“沈兮若,我来这里都是为了你好,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与司辰的婚事……”
“白易。”沈兮若懒得听他废话,直接叫白易来。
张逸还想再说,白易走到他面前,眼底带着警告,“张大人,您是自己出去,还是我把您打出去?”
张逸再不敢多说一个字,脸色铁青离开医馆。
“小姐,这人怎么这么讨厌。”碧儿气呼呼嘟嘴。
“既是讨厌就别想了,省得给自己添堵。”沈兮若到底还是被恶心到了,心不静没法再看诊,便回府去了。
路上白易有意疏远月溪,只与碧儿和沈兮若说话,眼角余光都看她。
月溪不知白易为何生气,主动找他说了两次话都被无视,气得再也不肯拿热脸贴冷屁股了。
碧儿一脸苦恼地悄悄跟沈兮若说,“小姐,月溪跟白易怎么又闹别扭了,这一个月都几回了,他们不累我都看累了。”
沈兮若也不知情,只说道:“那就别理他们,反
正不出五日肯定和好,做人要少操些心,才能永葆青春。”
月溪和白易五日内能不能和好暂时还不知道,但自这日之后,张逸时常便在朝堂上弹劾司辰。
有时候真就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都能被写进奏折里,或是上朝时当面奏明皇帝。
就连圣轩帝都感到不胜其烦了,当着大臣们的面却又不能不让他上奏。
这一日,张逸以司辰手底下的士兵路过时不小心撞翻了一卖菜百姓的摊子为由,当众指责司辰御下不严,有管理失职之责和纵容属下欺压百姓为之嫌。
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扯出这两样罪名来,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分明是在针对司辰。
于是大家纷纷好奇,他们之间到底是有什么过节?
圣轩帝都忍不住问了,“张爱卿,司将军是不是得罪过你?”
张逸闻言立刻出列跪在中间,矢口否认。
“回皇上,微臣与司将军并无私交,更无得罪一说,臣之所以弹劾司将军,是实在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
“微臣这官职是皇上赐的,对于大盛朝有任何不良影响的事情,微臣都自当替皇上维护,若是皇上觉得微臣此举
不妥,微臣愿领责罚。”
这漂亮话都让他说尽了,圣轩帝怎好说他的弹劾不妥?
非但不能罚,还要夸赞几句张逸忠君爱国刚正不阿。
善于溜须拍马的人,这时自然是顺着皇帝的话,当然主要是夸皇帝慧眼识人什么的。
如此一来,圣轩帝只得将矛头转向司辰,“张大人所言是否属实?”
司辰还真不知道有那回事,便出列道:“末将散朝后便回去查明,若真的欺压百姓的,末将绝不轻饶。”
“嗯。”圣轩帝表面功夫做了便不再纠结此事,挥手让两人回列,然后问:“诸位爱卿可还有事上奏?”
圣轩帝的潜意思是,最好不要有事上奏了,朕乏了该退朝了。
能站在这金銮殿上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自然都听出来了,左右不是非要今日解决的大事,那些个有话要说的便打算憋到明天了。
朝堂一片安静。
圣轩帝满意站起来,郭暄高喊退朝。
大家便陆陆续续的往外走了。
盛启业追上司辰,司辰稍落后半步,“太子,有事吗?”
扭头看了眼张逸,盛启业才好奇问道:“你和那个张逸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很是不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