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启昭见她因此闷闷不乐,便绞尽脑汁的逗她开心。
由于也不是很擅长哄女孩子,故而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着急和勉强。
如此一来,倒是更让沈兮若过意不去,便打断他的思索,“不提这事了,我跟你说说外头的事吧。”
盛启昭听懂了,所谓外头的事,指的就是他的案子。
提起这莫须有的罪名,他心情便不可抑制地低落下去。
为了避免隔墙有耳,沈兮若走到他旁边坐下,小声道:“情况不是很乐观,我们不管想到什么,都有人比我们快一步,你仔细想想,最近到底得罪了谁,以至于要处心积虑的这么害你。”
盛启昭摇头苦笑,“这两天我把毕生可能跟我有仇的人都想了一遍,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谁跟我有这般深仇大恨。”
沈兮若搓搓脑门,十分苦恼,“到底会是谁呢?”
盛启昭又认真思索片刻,还是一无所获,便放弃猜测,“也许就是司浩他们在报复我。”
沈兮若却笃定不是,“你太抬举司浩孙罩之辈了,他们要是有这智商和城府,也不会除了吃喝嫖赌之外,一无是处了。”
这两天,她特地调查了孙罩等人,确实没一个是
成器的。
“他们能想到的最多也是跑去京兆尹诬告你,要让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让凝香写遗书,再逼说书先生和凝香父女上吊,同时收买当时在茶楼的目击证人,以及散播谣言,这一环扣一环的计谋,不是我看扁他们,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盛启昭见她愁眉不展,不禁感到一阵心疼,正要让她别再费神,她转头看着他,神情认真严肃。
“在背后出谋划策的人,心思慎密,提前把我们的路都堵死了,明天的三堂会审,恐怕不会太顺利。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司辰和太子都在怒力帮你,所以明天你一定会没事的。”
盛启昭重重点头。
“嗯,我不担心,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个人再厉害,也不能硬把白的说成黑的,你不是说过吗,邪不压正,所以你也别再操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沈兮若挤出一抹笑容,“好,我们都不要担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清楚,事情到了这一步,不可能这么乐观。
不过是为了宽彼此的心,才故意表现出轻松而已。
终究是探监,就算是太子带来的,也不能呆太久。
狱卒前来提
醒时辰到了,沈兮若便站了起来,依旧故作轻松地道别,“我走了,明天三堂会审我和司辰都会去,明天见了。”
“路上慢点。”盛启昭恋恋不舍送她到门口,“等我出来……”
意识到这句话有些暧昧,盛启昭想着赶紧说点什么来补充,可是话一出口,还是他最想和她去做的事。
“我再给你找有趣的话本子,有空还一起去听书……”
盛启昭怕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可是,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压下了在喉间滚了好了几遍的表白,改口道;“我出去后,我请你和司辰去福仙居吃饭。”
沈兮若佯装没听出前面那些话的不妥,以及假装没看他眼底的隐忍和落寞,笑着回,“你可得说话算数,到时候我和司辰可是不会手软,一定会狠狠宰你一顿。”
提司辰,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心,盛启昭没有深究,只是用力保持微笑。
目送她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完完全全消失在视线里。
他才收起几乎僵硬了的表情,不再掩饰眼底浓浓的不舍。
狱卒将沈兮若送到马车上,再返回来时,见盛启昭还站在那儿,望着出去的方向发呆。
以为他是太
想出去,狱卒上前宽慰,“王爷再忍耐一下,太子和司将军都在为您的事奔走,相信一定会还您公道的。”
盛启昭收起悲伤,“谢谢。你怎么回来了?”
狱卒笑着上前,“刚刚沈姑娘向头儿买了坛酒,让小的给你送过来,她还让小的给您带句话,说美酒虽好,但别贪杯。”
盛启昭失落的心情瞬间得到了弥补,高兴得仿佛获得自由。
一壶酒就高兴成这样,狱卒不免多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位沈姑娘在他心里的地位,应该不一般吧。
不过这样大胆的猜测,狱卒可不敢问出来,自己在心里想想就可以了。
最后一晚,司辰和盛启业都没有收获。
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次日,圣轩帝给出的三日期限已到,由刑部、大理寺和督查院的三司会审,在大理寺开堂。
一大早,大理寺外头就围满了老百姓,嘴里叫嚷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口号,声势浩大,犹如行军。
负责监审的盛启安和盛启业,从不同的方向同时到来。
群情激昂的老百姓一边让路,一边口号不停,声音震得盛启业忍不住皱眉,从马车中下来,犀利目光扫过众人。
“都别喊
了,是非曲直一会儿自有公断。”
太子发话了,百姓们自不敢公然违背,只敢小声交头接耳,再不敢大声叫喊。
盛启安下了马车,面带微笑站在原地,等盛启业走近后躬身行礼,“皇兄,没想到你也这么早过来了。”
“鞍王不是也来得这么早么?”盛启业皮笑肉不笑,嗓音尽显淡漠疏离。
盛启安直起身,仿佛没看出他的不悦,自顾自的寒暄两句后,便将话题扯到盛启昭身上。
“皇兄,臣弟相信启昭,一定不会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司浩孙罩之流诬告,等查明真相,还望皇兄秉公处理,不要因为跟司辰的私交而姑息司浩等人,毕竟启昭姓盛,身上流淌着我们皇室的血。”
盛启业双眸微眯,透出一抹冷意,“鞍王是在教本宫,不要胳膊肘朝外拐吗?”
盛启安神色微敛,眼神里露出丝丝惶恐,“皇兄误会了,臣弟哪儿敢以下犯上教皇兄做事,臣弟只是太担心启昭,这才失言了,还请皇兄勿怪。”
他太担心盛启昭?
以他的性子,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思及此,盛启业不禁怀疑,那个在背后出谋划策的人,会不会就是盛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