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启业在书房里呆了半个时辰,为免落人口实再起非议,便去大厅与各位大人说话。
盛启昭和司辰作陪。
司辰正要落坐,苏潋走过来,面带友好微笑地道:“司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知道苏潋要谈什么,司辰心里反感他的锲而不舍。
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当着这么多的在,不得不给他这个面子。
“可以。”司辰无面表情应下,跟盛启业和盛启昭说了声,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潋礼貌的回了一个手势,再才走在前头。
正在应付一群千金小姐们的苏霓裳,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往人少僻静之处走去,猜到哥哥定是还没死心,想要劝说司辰。
她下意识去找沈兮若的身影,见沈兮若许是好奇正要跟上去,赶紧跟千金小姐们说一声,便追了过去。
“兮若,你做什么去?”
沈兮若站定,回身对她笑道:“不做什么,就是感觉你哥跟司辰之间好像有什么误会,打算过去看看。”
“不会吧,我怎么没看出来?”苏霓裳不想让她知道那件事,心里添堵,于是接着又道,“我哥挺敬佩司辰的,估计是想和他探讨下兵法或武功之类,肯定很无聊,不如我们在太
子府里转转吧,这是我第一次来,估计也是最后一次来了,不好好欣赏欣赏岂不是白来一趟?”
“好,那就走走吧。”沈兮若不疑有他,欣然答应。
两人围着太子府转了大半圈,都有些累了,便驻足在池塘边休息片刻。
今日的沈兮若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裙子,没有繁复的样式,但外头罩了一层半透明的白纱,微风掀起那层纱,便衬得她身姿纤细轻盈,气质不凡。
这唯美一幕落在醉眼朦胧的司浩眼中,无疑更是宛如雾里看花,越是朦胧越是美。
司浩用力眨了眨迷离的眼睛,光是看着侧影就气血翻涌,心道:“那是不是落入凡间的仙子,不然怎么会如此清洒飘逸?”
心里这般想着,双脚不受控制朝那抹身影晃晃悠悠走过去。
嗅到一股酒气,沈兮若和苏霓裳一同转身。
“你不是仙子……你是沈兮若?”司浩用力揉眼,看清仙子竟是司辰的女人,心底好不失望。
苏霓裳低声问沈兮若,“他谁啊?”
沈兮若收回落在司辰脸上的不屑目光,淡淡道:“忠候府嫡次子。”
念在司辰也是司家人,她没有说司浩是个被宠坏的,不学无术的,风流成性的败家子,毕竟家丑不可
外扬。
然而她虽然没说,眼中的不屑却刺到了司浩。
不管多没出息的男人,都要面子,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更何况,司浩一直就对沈兮若有点想法,刚才还认为是仙女下凡,狠狠的心动了一次,却被她这般瞧不起,自然更难接受。
于是酒壮怂人胆,司浩露出一个自认为风流倜傥的笑容,大舌头般含糊调戏道:“我承认,司辰别的都比我强,但在那方面肯定不如我,娇花需要雨露滋养,才能常开不败……”
沈兮若嫌恶地看着他猥琐的眼神,听着那露骨的话,起一身鸡皮疙瘩。
还没及来得及说什么,一旁一直被司浩当空气的苏霓裳先忍不住,欲一掌拍飞这个借酒耍流氓的混账。
沈兮若拦着,“咱们不跟醉鬼一般见识,脏了你的手。”
对这种男人出手,确实很恶心,苏霓裳便收了手,只怒斥道:“还不快滚?”
司浩听沈兮若连打都不屑得让人打他,血液里的酒精一股脑涌上头顶,伸手就要去抱她,同时又口出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沈兮若往后一躲,眉心紧紧拧在一起,说不出的恶心。
苏霓裳气得俏脸一绷,“找死!”
不过却有人比苏霓裳动作更快一步,只
听一道劲风掠过耳畔,紧接着便听到司浩惨叫着跌入池塘,‘咚’的一声砸出一团巨大的水花。
春天过半,池水依旧寒凉。
司浩凭着求生本能脑袋浮出水面,吐出一口鲜血,双痛又冷又怕,酒醒了大半,但仍然没完全清醒,气得骂骂咧咧。
“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竟敢踢小爷,知不知道小爷的父亲可是忠义候司忠……”
盛启昭本就余怒未消,听他还敢口出狂言,一个纵跃飞身过去,双脚踩在司浩头顶,骂道:“忠候府出了你这么个败类,简直是司家的奇耻大辱,本王今日就替忠义候好好管教管教!”
司浩整个人被踩在水下,手脚拼命扑腾,嘴里因憋气不断吐出泡泡,死亡的威胁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不想死!
沈兮若亦是从未见盛启昭这般愤怒过,怕他真把司浩淹死惹上麻烦,赶紧喊道:“盛启昭,我没事,你教训下他就得了,把人拎上来吧。”
苏霓裳冷哼,“这种人死有余辜,你干嘛为他求情?”
沈兮若苦笑,“不管怎么说,他始终姓司,是司辰同父异母的兄弟。”
盛启昭看了沈兮若一眼,才不情不愿抓着司浩的衣领把提上岸。
司浩像死狗一
般蜷缩在地上,嘴角不停往外溢水,感觉整个胸腔和脑袋里都是水,沉得他一动也不能动。
见他没死,沈兮若松了口气,转头去看盛启昭,“你快去换身衣服和鞋子吧,别着凉了。”
盛启昭担忧地上下打量她,“我无妨,你没事吧?”
“我没事,几句污言秽语而已,还伤不了我。”沈兮若眼神诚恳真切,朝他几不可见低了低头,“谢谢你帮我出气。”
盛启昭摇头,“不客气,你没事就好。”
刚才听到那些话,他气得恨不得杀了司浩这个登徒子,根本没有任何顾虑,哪怕司浩是司辰的兄弟。
现在冷静了些,便有点后悔,应该克制些的,不然会让人怀疑他对她的心思。
沈兮若见他忽然眼神闪躲,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眸子微转间猜到了此许,但佯装没看见,催促他快去换衣裳。
盛启昭临走前叫他的人将司浩送回忠侯府,并如实告诉司忠,让司忠若有不满,尽管冲他来。
侍卫问他:“王爷,是否从后门抬走?”
盛启昭刚才还想着应该克制,这会儿却不假思索的想让司浩丢尽脸面,“不用,就从正门走。”
可惜司浩被抬出太子府时,陷入昏迷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