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婚期的临近,天谕国下榻的驿馆每天都有人进进出出,或是道贺巴结,或是准备婚礼所需,很是热闹。
相比之下,另一个驿馆里的明方国的太子和嫡公主住处,就显得冷清了许多。
苏霓裳对盛启业娶白悯的决定自然是求之不得,喜不自胜,就跟她和白容的事有着落了似的,笑容天天挂在脸上。
苏潋的心里却是十分不满,来大盛朝之后,他暗中做了那么多事,私下也见过圣轩帝,承诺了诸多好处,当时看圣轩帝眼中有贪婪,还以为胜券在握。
谁知圣轩帝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下旨了。
令苏潋最生气的不是明方不能与大盛联姻,而是圣轩帝摆明了不将他放在眼里。
“昏庸的狗皇帝,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悔不当初!”
苏霓裳哼着小曲回来时,只听到后半句,便顺口一问:“哥,谁惹你生气了?”
问完了才后知后觉说错话,苏潋不是明摆着生她和大盛皇帝的气吗,还能有谁?
“那个,我先回房了。”苏霓裳想溜之大吉。
可惜苏潋不如她的意,淡淡出声,“站住。”
苏霓裳只好收
回脚,老实站在原地,“什么事啊?”
又招手将苏霓裳叫到跟前,苏潋微微抬起头,嘴角的笑带着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嗓音很轻,“你是不是以为,盛启业没眼光,没有选择你,我很生气?”
苏霓裳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心中随即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警惕看着他,“难道不是吗?”
“呵……”苏潋一声轻蔑冷笑,顿了顿才接着道,“实话告诉你,在我的计划中,盛启业并不是最好的人选,他武功虽高强,又是太子,但比起大盛朝百姓更拥戴的战神将军司辰,还是差了一些威望,更何况盛启业将来未必就能坐上龙椅,所以说他没眼光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件坏事。”
“司……司辰?”苏霓裳不可置信下望着满脸算计的哥哥,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震惊到极致,“你……你不会是想让我嫁给司辰吧?”
苏潋眉毛轻轻一挑,几不可见点点头。
在他来大盛朝之前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不好直接越过盛启业请圣轩帝指婚,那样的话难免伤及大盛的面子。
如今大盛公然拒绝他们明方的嫡公主,
伤了明方的面子,若是此时再跟圣轩帝提出要个补偿,想必不难。
他径自打着如意算盘,精明的眸子里依稀闪烁着算计的精光。
苏霓裳却是像看着一个可怕的陌生人,又像是一个陷入权势不能自拔的疯子,只觉得好可怕,遍体生寒。
她不自觉后退一步,质问:“苏潋,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苏潋暂时收起脑中的算盘,抬眸对上她浮现出泪光的双眸,“你除了是我妹妹,还是明方的公主,让明方国更强更大,长盛不衰是你的责任,再说司辰一表人才,人品端正,地位非凡,只要他愿意,将来还会有更大的作为,嫁给他你不亏。”
听他气定神闲的逐一讲来,苏霓裳气得心肝疼,脸都白了。
一肚子委屈和愤怒的话,也不想再跟他理论了,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在乎她是否能幸福,只在乎他的宏图伟业。
“我爱的是白容,除了他,这辈子我谁也不嫁,你若要逼我,我宁死不屈。”
留下一句斩钉截的狠话,苏霓裳抬脚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苏潋悠悠闲闲地跷起二郎腿,不急不缓淡淡道:“你会同
意的,你是个重感情的人,你不想白容死,更不想永远回不了皇宫,见不到父皇母后。”
苏霓裳脚步猛地一顿,两行清泪滑出眼眶,“你真卑鄙。”
苏潋嘴角微勾,但笑不语。
三日后,御书房。
见司辰应召前来,郭暄上前,“司将军,皇上说了,让您来了直接进去,不必通报。”
司辰点了点头,微微提起袍子下摆,迈步跨进去,走到中间正对书桌后的圣轩帝,正要请安被圣轩帝制止。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行礼了,坐。”
圣轩帝发话,郭暄立刻朝外头做了一个手势,嘴里喊道:“皇上给英武侯赐坐。”
很快便有两个太监抬来一张椅子。
司辰谢过后端正坐下,后背习惯性挺得笔直,看上去四平八稳,稳如泰山。
圣轩帝看着他,欣慰道:“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朕都觉得很安心,大盛朝只要有你在一天,再强悍再狡猾的敌人,都不能进犯我大盛朝国土半分。”
司辰微微低下头,从容道:“皇上过奖了,臣惶恐。”
他声音平静,面色毫无波澜,还真看不出一丝惶恐的神色。
圣轩
帝心底有些不悦,感觉自己好像自讨没趣了。
脸色沉了一分,圣轩帝不再绕圈子,开门见山道:“你看看这个。”
话音刚落,郭暄便很有眼力见地弯着腰,双手去接圣轩帝手里的奏折,拿去给司辰。
司辰接过仔细从头到尾看了遍,便明白圣轩帝召他入宫的原因了。
奏折是兵部尚书呈上来的,说是与大盛边陲相邻的草原部落,最近又有些不安分,屡屡进城抢夺百姓粮食财物,还杀了一个县令,希望能够派人去维护边陲百姓安宁,击退敌人。
司辰看完后合上奏折递还给郭暄,站起来道:“皇上,区区部落不足为惧,待臣即日领一万兵马前去,不出七日,一定打得敌人落花流水,再不敢在我国国土上为非作歹。”
说到上阵杀敌,武将骨子里的英雄气概和一腔热血,便从眼神中坚定的透露出来,令人肃然起敬,不敢小觑。
郭暄不自觉微弯了腰,心道不愧是我大盛朝的战神,他一开口,便给一种定海神针般的力量感和安全感。
圣轩帝心情就复杂得多了,既需要他这样的将军镇守国土,又忌惮他功高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