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若撇嘴,毫无不在意的表情,语气轻松淡定,“好吧,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我信你,但你若不想死,三个时辰后让白悯亲自来找我要解药。”
男人脸色变幻不定,急眼道:“我都说了不关公主的事……”
抬起手指贴红唇上,沈兮若‘嘘’了一声,事不关己般打断他道:“千万别激动,中毒的前三个时辰里,除了最好不好动之外,还不能激动,否则就算拿到解药也没用了哦。”
男人本来没那么生气,看到她的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可他又真的怕死,只能硬生生憋着不发火,强迫自己深呼吸,免得真的死在这儿,明年今日成他的忌日。
见他那副一脸恨不得咬死她,却又要在心里说服他自己别生气的脸,沈兮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人也是真蠢,她说什么都信,还真就保持着跨步的姿势站着不动。
“既然这么惜命,就别出来做找死的事。”沈兮若懒得再跟他废话,潇洒地慢悠悠转身离开。
“喂,你就这么走了?”男人急道。
沈兮若扭头,俏皮地眨眨眼:“不然呢,留下陪你聊三个时辰,还是趁机杀泄愤?
”
男人眼神明显一怔,似在猜测会不会真的杀他。
沈兮若面色无异,半真半假地道:“你应该庆幸,刚才只是抓了我的肩膀,没把我怎么样,否则我还能留你?”
男人不敢再乱说话了,咬着牙,希望她赶紧走。
沈兮若没敢再抄近路,从前面的巷道出去,老老实实的走人多的正街,尽量避免同样的危险。
别看她一脸云淡风轻的出来,其实在被人追时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她不会武功,也不知跟踪的有多少人,有没有机会用毒粉自救,当时心里一点谱都没有,只能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慌,因为除了自己没人能救她。
好在白悯小看她,只派了一个人过来,还是个不怎么聪明的,这才虎口脱险,不然……后果她都不敢设想。
不过尽管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危险,她一回到医馆,坐下给病人把脉时,便心无旁骛的心里只有眼前的病人,把刚刚的事抛到了脑后。
巷道里,男人估摸着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便不敢再耽误,回驿馆向白悯请罪,然后再求她救自己一命。
当白悯听到沈兮若非但没有被抓去打一顿,反而给她派去的
人下了毒,定在巷子里三个时辰之久,脸肿得跟塞了几个馒头进去,脸色呈青紫色,特吓人又丢人的回来。
“公主,求您看在我奴才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救奴才一命吧。”男人的脸又胀又痛,感觉皮肤绷得特别紧,再肿一分就要把脸皮撑破了,真的快要吓死了,跪着爬过去抱她的脚。
白悯看着那张脸恶心,连连后退,有眼力见的宫女赶紧上前挡在前面,呵斥道:“大胆,竟敢用你的脏手触碰公主,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男人不敢再往前,涕泪横流地连连磕头,“公主恕罪,奴才不是有意的,奴才不想死……”
看着一个男人跪在地上哭成这副模样,白悯很是嫌弃,同时也后悔死了,怎么就派了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去收拾沈兮若?
在宫里她就已经够丢脸了,不敢动苏霓裳,只好把气都撒在沈兮若一个人身上,没想到也被这个废物搞砸了,她的脸都被丢尽了。
还想让她去求沈兮若给解药,做梦去吧!
“办事不利,死了也活该,来人,拖下去关进柴房,看着就心烦。”白悯转过脸,眼不见为净。
男人哀嚎着被拖出房间
,一路惨叫。
在书房写书信的白赢听到动静,眉头一皱,立刻叫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很快那人回来,将事情言简意赅说了遍。
白赢气得一掷毛笔,衣摆一掀,穿过几道回廊走到白悯面前,沉着脸训斥道:“一天到晚就会胡闹,一天到晚净给我惹事。”
白悯被他骂得眼睛一下就红了,委屈道:“我上午在宫里被苏霓裳和沈兮若那两个贱人合伙欺负,回来让你帮我出气你不干,我自己替自己出头也不行吗?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哥?”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更是火上浇油,他并非是不疼白悯,但他不能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去找人算账,所以派人去打听了到底怎么回事。
结果事情并非白悯说的那样,而是她自己挑事,他一气之下就让她在房里反省一天。
她倒好,自己出不去就派人去报复沈兮若,结果人没整着,自己派去的人丢脸而归。
“正因为我是你哥,我才不能不分是非黑白的娇纵你,否则那才是对你不负责任,是在害你。”
说罢不给白悯反驳的机会,拖着她的手径直往外走,“走,跟我去向沈姑娘道歉。”
“凭什么?是她让我丢脸在先,我不过是想派人教训她一下罢了。”白悯一听顿时气炸了,用力扯手腕,可用尽全力都挣脱不得,还被硬拉着不停走,“白赢,你放开我,否则我回去一定告诉父皇母后,你帮着外人欺负我!”
对她的威胁丝毫不放在眼里,白赢没有心软,力道有增无减,冷声道:“就凭你在宫里先出口伤人在先,又派人找她麻烦。”
白悯真的要气死了,被硬推进马车里的那一刻,眼泪再也忍不住滚出来,“你太过份了!合着我不是你妹妹,那个贱人才是!”
白赢眉头狠狠一皱,脸沉到极致,“你是公主,不是市井泼妇,说话别这么难听,否则让人听到,丢脸的不止是你,还有父皇和母后。”
白悯头歪向一边,气冲冲的不肯看他,明显不服气。
白赢使出杀手锏,“你实在不想去也行,我今天就去跟大盛皇帝辞行,带你回天谕。”
转过头,白悯怒目而视,气得脑子有片刻的空白,“你……你太过份了!”
怕真的被带回天谕,到时没法跟父皇母后交代不说,她还见不到司辰了,于是再大的火气也不敢冲他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