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气般沉默片刻,苏霓裳再也无法强装淡定,负气道:“我明方国人才济济,本宫若需要,一声令下多的是人为本宫赴汤蹈火,用不着你帮忙。”
自称本宫,她与生俱来的尊贵和高人一等,更加不容忽视,就像一座高高耸立的高山,没有供人爬上去的路,也不会弯腰,注定只能仰望。
白容刚刚心里最后一点怎么无法平静的涟漪,此刻平静得像深井里的水,一丝波澜也没有。
“公主说得是,小人不会再自不量力,说要帮助公主的话了。”白容心里难受,语气中挟带着几分置气的意味。
苏霓裳:“……”
话赶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没脸再与白容并肩同行了,马鞭用力一甩,马儿吃痛扬蹄嘶鸣,紧接着便越过几人而去,扬起一片灰尘。
白容下意识想追,但理智压制住了冲动,捏紧缰绳的手复又松开。
沈兮若刚才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见苏霓裳负气离开,忙回头喊白容,“你还不快追?万一她一个人遇到什么危险,你会后悔死。”
白容心里自然是担心的,可一想到这一去,必定又会给苏霓裳希望,到时只会让她更痛苦,便说道:“她
贵为公主,保护她的人多得是,不差我一个,我的使命是保护将军,别人的生死与我无关。”
沈兮若看着他言不由衷的样儿,就气不打一处来,“行行行,皇帝不急太监急,算我多管闲事,你就自欺欺人吧,希望你能欺骗你自己一辈子!”
司辰劝道:“都让你别操心他们的事了,偏不听。”
沈兮若翻了他一眼,粉唇开启正要说什么,听到前面传来打斗声,声音来源正是苏霓裳离开的方向。
这一下不待沈兮若说话,白容连请示司辰都没有,着急忙慌朝那头狂奔去。
沈兮若回头看着司辰,“看见没,他心里明明就有人家……”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四面八方突然蹿出一群蒙面黑衣人,手持兵器朝他们杀气腾腾冲过来。
司辰一看这些人,就知道他们个顶个的武功高强,并且受过长期的严格训练,绝非泛泛之辈。
“谁派你们来的?”司辰掌控着马原地转了一圈,左手搂紧沈兮若,右手抽出佩剑,直指离他们最近的黑衣人。
黑衣人外号‘鬼阎王’的司辰,眼底闪过一丝惧怕,但很快又被不怕死的坚定取代,手中的剑一扬,对同伴喊道:
“主子说了,杀了司辰奖黄金千两,我们一起上,平分这一千两黄金。谁要是敢临阵脱逃,回去只有死路一条,不但你们要死,还得连累你们的家人,所以不必我多说,你们也应该知道要全力以赴。”
俗话说有钱能够鬼推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这人还拿他们自己和家人的命相威胁,即便是有此胆怯,也没有退路了。
“上。”随着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所有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朝司辰团团冲过来。
若是司辰一个人,不用说当然可以全身而退,现在他得把一半的精力放在保护沈兮若上,战斗力自然被消弱大半。
沈兮若帮不上忙,想自己逃开也不可能,能做的就只有警醒一点,紧紧抓住缰绳不让自己摔下去。
不让司辰分神,就是帮忙了。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沈兮若看着一个黑衣人被司辰一剑刺中胸膛,血溅了她一脸,另一个又不怕死的冲上来,一副他们不死,便不罢休的架势,忍不住出声问道。
司辰道:“想杀我的人很多,不知道怎么。不过你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你分毫。”
“我不是怕,就是帮不上
忙拖后腿了……”沈兮若顿了顿,在司辰又杀了一个黑衣人后,接着道,“如果实在抵不住了,你别管我,能活一个是一个,不然我们都得死。”
司辰逼退周围几人,眉头狠狠皱起,看着她沉声道:“不许再说傻话,我怎么可能丢下你独自逃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小心后面。”沈兮若瞪大美眸,眼看那剑朝司辰后背袭来,登时面上血色全无,恨不得转到他背后替他挡住那剑。
好在司辰反应极快,回手一剑将那人逼退,但他也抱着沈兮若从马上掉下去,才险险避开。
经历这一惊险,沈兮若再不敢说话让他分神,只在心里祈祷,希望白易白难能够快些赶来,助他们化险为夷。
不知缠斗了多久,黑衣人终于倒下一大半,但他们这队的几个世家子弟,因为不敌而死的死伤的伤,加上黑衣人的血,将这片地方染成了红色。
司辰耐力极好,打斗到现在战斗力丝毫不减。
沈兮若心里安了些,想着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能把所有黑衣人杀光了。
谁知这个乐观的念头刚冒出,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一批黑衣人来,一个个眼泛杀气,戾气逼人。
“你还能抵得住吗?不行的话你放开我,我去搬救兵。”沈兮若不想死,但要是让她连累司辰受伤或是发生意外,她宁愿自己死。
看这些人的架势,就没打算留一个活口,她只要一离开司辰,立刻就会被杀。
司辰知道她的心思,搂住她腰的手更紧了,不容置喙地道:“别胡思乱想,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的。”
沈兮若还想再说,最后还在战斗的兵部尚书的独子被一剑砍中后背,登时血流如注的直挺挺倒下。
司辰想带他们一起走,所以才没第一时间带沈兮若逃走,现在所有人都倒下了,他便没再迟疑,一边与黑衣人打斗,一边伺机离开。
不远处,苏霓裳和白容一开始就默契的将彼此的后背交给对方,丝毫不担心后背受敌,一心一意跟来路不明的大批黑衣人对战。
“不知道将军那边什么情况?”白容心急如焚,既担心不能让苏霓裳脱险,也忧心司辰和沈兮若出事。
“司辰武功高强又身经百战,不会有事的,他一定可以带兮若安全离开。”苏霓裳也担心他们两个,无奈脱不了身,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和白容。
白容道:“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