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王殿下，您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如帮民女好好琢磨琢磨，如何？”
美眸轻眨两下，仿佛天上灿烂的明星一般，小心的观察盛启业的情绪，一字一句都在心中仔细琢磨，希望不要惹他生气。
“民女不愿前功尽弃，却奈何身微言轻，还望业王殿下可以多多帮衬，就算是为了我们往日的交情，也希望业王殿下可以成全民女。”
盛启业沉默不语，漆黑的瞳孔深沉如同黑昼一般骇人，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强大的气场却笼罩整个空间，使人发闷。
白悠然见状心想，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如今自己家破人亡，若是不借助盛启业的力量，恐怕这辈子她都没有办法为爹爹还有自己的家人报仇，虽然她的要求的确有些……有些不合适，但是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清扫自己脑中那抹若隐若现的悲伤情绪，继续道：“民女深知不应该诸多麻烦业王殿下，可民女无依无靠，如今父亲蒙冤，民女只有借
助这一次的机会才能为父亲洗清冤屈，虽然，虽然罪臣之女不能入宫，可是，可是民女……，民女也只有试一试了，如今民女只能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还请业王殿下能够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成全民女。”
手放在眼睑旁擦拭着源源不断留下来的眼泪，声音已经哽咽道不行，她不敢抬头看向盛启业的表情。
“业王殿下放心，民女只希望有一个可以入宫的机会，民女绝对不会连累殿下的，到时候如果暴露，就算是舍了这一条性命，也绝对不会说出业王殿下半个字。”
盛启业眉头轻皱，手指摩挲着茶杯，目光直视白悠然，不知喜怒的开口询问她，“你当真如此想进宫吗？哪怕，哪怕因此丢了性命！”
伴君如伴虎，他没有一点夸张，自己当年时父皇最喜爱的儿子，可不是照样落得一个贬黜的下场吗？如果没有这一次明方国的胜仗，恐怕这辈子也无法回到京城。
盛启业神情变得低落，心口说不出的发堵。
他不懂，明明当年还
拼命不肯入宫的人，如今居然会求到自己的身前，既然如此，那他这些年所受的磨难和苦楚到底算什么？
莫非人真的有命运，兜兜转转无论如何抵抗都会回到原点吗？
白悠然听他低迷的嗓音，心情也骤然低落下来，想起白氏一族惨死的情景，手指甲抠进肉中，沁出血却没有丝毫反应。
怕吗？
在心中反问自己。
怕？她的父母族人全部死在她的面前，那滚烫的血溅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种黏湿的感觉，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那场景就犹如修罗地狱一般，而她不过是从地狱里捡回一条性命。
地狱归来，势必要将那些人扯入深渊之中，让他们尝尽苦楚，痛苦百倍的死去。
哪怕同归于尽，她也甘愿。
不经意对上盛启业的神情，惊慌间忙收敛自己漫天的怒意，她不怕不惧，却唯独对盛启业有愧疚。
盛启业在探去时却什么也感觉不到，就如同那一切是自己的错觉一般，不过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确看到了冲天的怒气。
当年她明明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呢！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你就不怕为了进宫而丢掉性命吗？”
再一次询问，语调微扬，漆黑的眸子让人探不到底。
“业王殿下说笑了，茶凉了，不如民女再去要一壶热水。”
顾左右而言他，白悠然目光闪烁，低下头，声音轻飘飘的。
“回答我。”
盛启业目光直直的扫视过去，带着探究，语气坚硬，站起身凑向白悠然，将她逼到角落，不允许她有丝毫逃避。
“我，民女……”
白悠然被他的举动惊到，想要逃脱，却不料他双手撑住墙壁，没有丝毫空隙，英武的面容逐渐放大，炽热的气息喷薄而出，扰乱了她的呼吸和心智。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盛启业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回来了，可是一切却好像变了一副模样。
面前的人儿本是恣意的鸟儿，原本她最向往的就是自由，还记得她当年泪眼婆娑的跪在自己的面前，请
求自己从秀女的名单上面抹去她的名字，可是如今到底是为什么，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一心要进入自己当年最害怕的深宫冷院里面。
越想越奇怪，面上却越发冷静，等着她的回答，可她却沉默不语，而越是沉默，反而让盛启业越发生气。
手托过她的后脑勺，逐渐靠近，两个唇瓣碰触的一瞬间，彼此身子一僵，都如同被定住一般。
他是疯了吗？
对于这个吻，白悠然并不抵触，只不过她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了，此刻的她根本配不上她心里恍若神袛的这个男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屋内，白悠然愣愣的望着自己挥出巴掌的手掌，不知该作何解释，心中乱成一团。
盛启业的脸上五个清晰的指痕红印，嘴唇上还有口子在沁出血来，他不要紧的用手擦拭掉了嘴角的血迹。
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盛启昭时常说出的荒唐话，平日里自己都是嗤之以鼻，今日一番感受，却觉得他并未说谎，这面前女子的味道的确妙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