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启昭捂着嘴打了一个哈切,心里开始不住的怀疑人生起来,他已经足足在角落里面蹲了有两个时辰了,营帐里面除了他一个喘气的,根本就没有第二个活物,如今脚已经麻的要命了。
蹲不住的盛启昭也一点都不在乎形象,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用力捶着自己的小腿,揉了好半晌,才觉得腿有了知觉。
勉强站起身,叹了一口气,自怜自艾起来。
“哎,今天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想起先是被沈兮若拒之门外,后蹲在这里足足两个时辰,忍不住泛起一阵心酸,自己好歹也是王府的世子,居然有一天也会落得这个地步。
说话的嗓子也因为没有补水而略显沙哑,喉咙干渴,像是有一根羽毛在喉咙里面不住的搔痒,惹得盛启昭连咳了好几下,直到眼眶泛起泪花,胸腔发痛,才有所缓和。
因为还没有好的利索,一瘸一拐的走到桌子前面,刚拿起茶壶,却发现里面根本一滴水也没有。
“啊!”
本来就不悦的心情更加不好,甚至有些要抓狂,压低嗓子发出不满的嘶吼。
只不过令盛启昭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
要离开去喝水,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逐渐靠近,脑子里面一个激灵,心脏顿时砰砰跳得厉害起来,忙蹑手蹑脚的躲到之前的地方,等着外面的人进来。
可是屏住呼吸等了半晌也没有进来的动静,沉不住气的盛启昭又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旁边,掀开一个口,看着外面的情况。
只见一个寻常打扮的男子被一个士兵截住了,盛启昭心中一沉,估计那男人就是自己等了两个时辰的人,只不过他背对着盛启昭,根本看不到脸,离得又比较远,根本听不到他们的谈话,盛启昭不由得开始着急起来。
也不仅仅只有盛启昭自己着急,外面的男子心里也焦急的很,只不过面上却是一脸从容,面对着士兵的质问,也没有半点慌张。
“这位小兄弟,我是咱们军中的大夫,你没见过我吗?”
对面的士兵依旧是一脸面无表情,依旧没有因为那男子的话而选择放行,反倒粗这嗓子,一股子不近人情的模样。
“快走,昭世子下了命令,谁也不许靠近这里,再不离开,一律军法伺候。”
盛启昭在心里面暗骂着他的多管闲事,只担心这
人被这么一说,就直接怂了回去,若是如此,那自己岂不是白白忙活了。
只不过就算是心里急得要命,却不能出去,更不能有半点动静,心中牢记沈兮若的不要打扫惊蛇。
“小兄弟,你,这昭世子虽然下了命令,但是一定不会置三皇子的性命不顾的,我可是一直替三皇子诊病的大夫,若是你耽误了病情,导致三皇子……”那男子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让士兵自己琢磨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在看到他脸上露出为难的时候,才继续道:“这个责任,可不是你能够承担的,恐怕就是到时候要了你的小命都不够呢!”
士兵脸色发白,像是被他的话吓到了一样,整个人腿都是软的,满脸都是深深的为难,既不敢放行,却又不敢拦着了。
“我若是你,定然不会再拦着了,而且若是待我治好了三皇子的病,好处肯定也少不了你的啊!”
那人发觉那士兵的态度有些松懈,顿时开始蛊惑起他来。
对于杀头和得赏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事情,相信只要不是傻子都十分会选择的,这个士兵显然不傻,所以他终究还是将那人放了进去。
在放行的一瞬间,最为开心的根本就不是自称大夫的男子,也并不是守卫的士兵,反而是躲在一旁的盛启昭。
他不仅仅是激动,甚至还有一些眼含泪花,恐怕要是时间再长一些的话,自己都要挺不下去了。
手不住的缩紧,心中暗暗发誓,等到捉到了这个王八蛋,一定要好好的打他一顿,发泄一下心火才好,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沦落到在一个角落蹲两个时辰,一想起来,那种发麻的感觉就又一次涌了上来。
随着那自称大夫的男子逐渐逼近,盛启昭逐渐朝后面退回去,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一点动静来。
时间仿佛就在此刻静止了,没有一丁点动静,甚至连呼吸声都十分微小,若是此时掉下一根针,估计都可以听得十分清楚。
“砰……”
盛启昭因为是不停地往后倒退,所以没有看到身后的凳子,腿无意的碰到,虽然动静不大,但是也足以被外面的人所听到,盛启昭快速蹲到桌子里面,脸上的懊恼之色显而易见,恐怕今天若是那人察觉到,立刻走掉,盛启昭都能够骂死自己。
“什么人?”
那大夫的确
也听到了动静,皱着眉,将帘子掀开一角,身子朝里面探进去,他其实并不是十分畏惧,因为他心里明白,盛启昭身为世子,就算与盛启业兄弟情深,但也不会大半夜,连油灯都不点燃的在屋子里面,因为这样不成体统。
而旁人他是不必怕的,他身后的势力足以让他在这军营之内,霸道横行,尤其是在司辰也重伤昏迷不醒的时候。
虽然是晚上,但也隐约可以看得清楚,环顾了一圈,并没有什么人影,大夫缓步走进屋中,脚步沉稳,全身上下都带着防备,他清楚,刚才的声音绝不会是自己的幻觉,若发出动静的人不是溜走了,就一定还留在屋子里。
他并没有点燃油灯,反而是动作麻利的走向盛启业的床边,在他的枕头底下掏出一个银色的,圆形镂空雕兽的香球,将里面做成一颗药丸大小的香料拿出来,掏出怀里一颗一模一样的放进去,随后又塞回了原处。
动作没有一丝的迟疑,就像是做了无数遍那般流畅,想来应该是放过不少次了。
盛启昭在暗处已经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眼角荡漾起一股凌厉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