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若本来以为此行会是披星戴月,风餐露宿的,可是她发觉自己完全想错了,盛启昭这位爷果真是不一般的,明知道路程紧急,但却还是要吃最好的,住最贵的,若是一个不满意,就撂挑子不走,就这么短短的两三天,她的荷包就已经彻底的瘪下去了。
“你够了。”
沈兮若紧紧的将荷包攥紧在手里面,脸上的怒气已经显而易见了。
“再来一盘烧鸡,记住了,鸡一定要是现宰的,不足月的才可以……”
盛启昭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继续我行我素,还一脸挑剔的模样,摇摇头,“哎,果然是边疆艰苦之地,根本没什么好东西,只能凑合一下了。”
“你……”
沈兮若恨不得将手头的茶碗砸过去,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万多桃花开,但是思及还要靠他骑马带着自己,也只能够忍气吞声下去,手在暗处不断的缩紧,指尖发白、用力,等到了边境,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整一整他。
“怎么吃得这么多啊!”
望着伙计接连端上来的碟子,沈兮若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流血,桌子已经被堆放的满满的,简直都快放
不下了。
听着沈兮若的埋怨,盛启昭置若罔闻,唯有嘴角漾上来的一抹轻笑能够反映出他的确在听。
“我和你说哦,我这次出来带的银子可不是很多哦,你要是在这么花下去,恐怕咱们两个明天就吃不上饭了。”
沈兮若不甘心他的反应平平,继续念叨着,手也没有闲着,将自己喜欢的菜尽数加进碗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塞进嘴里面。
一定要多吃一点,否则就亏大发了。
心里不停的默念着,嘴被塞得满满的,嚼都嚼不开了,最后导致一下子噎住,顿时嘴里的东西全部喷出来,眼睛红了一圈,眼睑的眼泪滴下来。
“咳咳……”
盛启昭唯恐遭到波及,躲得远远的,等到她稍微有所好转之后才凑过去,递给她一杯水,嫌弃的模样,“你说说你,还有没有一点女人的模样了。不温柔贤淑不说,还冒冒失失的,啧啧,真是难以想象你前十几年是怎么活下去的。”
沈兮若吞了几大口水下去,才觉得渐渐地缓过来一般,平缓之后,才狠狠的瞪了他几眼,将筷子摔得很响,转身回了客房。
这人的嘴太贱了。
坐在床上,狠狠的锤了两下枕头,才将心中所有的情绪抒发数来,如果自己再和他多待一阵子的话,恐怕会被气死吧!
紧紧的抱着枕头,一头栽倒在床上,一天的马上颠簸足以让她精疲力竭,只是稍微的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直到半夜,一束柔和的月光照在沈兮若的脸颊,长长的睫毛微微眨动,睁开眼,猛地坐起身,双手捂住肚子,唉呼道:“好饿啊!”
抹黑下了床,将穿反的鞋子调正回去,刚走了没几步,就撞在了凳子腿上,发出剧大的响动声,简直有些振聋发聩起来。
“啊!”
捂着磕痛的腿,沈兮若的心里有些挫败,她其实一直有轻微的夜盲症,晚上的时候稍微看不清一些东西,往日里都有司辰在她身边,所以也就没什么,但是如今只剩下自己了,反倒连路都走不好了。
“饿死了,饿死了。”
迫于肚子的叫嚣,沈兮若在地上做了一会后,又爬了起来,再接再厉,只不过还没走两步,就又一次撞到了墙边,彻底摸不清方向了。
“难道要饿死了吗?”
捂着自己的独自,胸口发闷,连呼
吸都觉得有些困难起来。
挫败的坐在地上,将头埋在两腿之间,情绪近乎于奔溃之间,也不知道司辰现在怎么样了,而且她实在太饿了。
“每次见到你,可真是都让人匪夷所思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盛启昭手里提着一盏烛灯站在了她的面前,弯下腰以一种迷之角度看向沈兮若,脸上全是玩味的笑容。
“你这是在做什么?”
疑惑的语气,嘴角里含着满满的微笑,虽然这幅样子蠢死了,但是却又有一种不知所以的可爱。
“我,太黑了,看不到,所以跌倒了。”
沈兮若想要起来,可是脚踝的一阵剧痛让她无法站起身,又一次跌在地上,痛的眼眶里含着泪花。
他的动作也让盛启昭缓过神来,对于自己刚才的想法,不由得十分恶寒。
“怎么了。”
蹲下身子,手握住她的脚踝,轻轻的扭动了一下,就见沈兮若呼痛的掐住他的胳膊。
“嘶,你这个女人下手怎么这么狠呢!真是个黑心肝的。”
虽然嘴上埋怨,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轻轻揉几下帮她将脚上的淤青揉开,“大晚上的,这是要干什
么去,才摔成这样啊!整个脚踝都淤青了,啧啧,估计要有好几天都好不了了呢!”
趁着沈兮若还在害怕的时候,两只手将她托起来,抱到床上,手之后没怎么用力的敲在她的头上,满脸的得意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
“还好本世子有皇叔赐下来的金疮药,这可是个宝贝啊!”
说着就将金疮药倒在手里面,蹭在沈兮若的脚踝处,他的手本就凉凉的,再加上药的作用,反倒没有之前那般疼了。
“我,我自己来吧!”
痛感暂时减退之后,目光触及到放在自己脚踝上的那只手,立刻缩回裙子里,咬了咬嘴唇,不敢再看盛启昭。
“那,那我把药留下来,你自己擦吧!”
盛启昭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望向空空的手,语气也有些不自然,眸光闪烁着逃避。
“咳咳,那个,。”
看着马上就要走出去的盛启昭,想起自己最开始的意图,立刻慌乱的抬起手,将他叫住,等盛启昭回过头,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声音低的不能再低“我,饿了,你可不可以给我找一点吃的啊!”
盛启昭没有说话,直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