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个灰衣妇人盯了床上的女子半晌,突然直接伸手扇了她一巴掌。
沈兮若脸一歪,头上的大包蹭到了硬邦邦的床,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气。
她捂着头,想揉揉,可是刚碰到头上的大包就疼的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她定睛一看,手上全是鲜艳的红。
血……
额头的疼痛伴随着记忆蜂拥而至。
她愣住了。
她不是死了吗?
跟人比赛医术的时候,尝了自己做出来的一盅药,居然吐血了,然后就没了生息,凭着医者的本能,她知道自己绝对死了。
可是现在……
另一份记忆争先恐后的挤进来,她瞬间呆住了。
原身是沈家三房的独女,自幼父母早亡,明明上面有两个伯伯,可却不疼她,吃百家饭长大的。
之后去了张家做丫鬟,跟张家的公子张逸有过一段感情,可最终还是无疾而终,被驱逐回家。
祖母和两位大伯嫌弃她不会来事,暗中把她许给了死掉的沈秀才做媳妇儿来换钱,被她发现以后,便直接来硬的了。
后来,她
记得头一疼,然后就没了意识,只记得模模糊糊的有人把她抬了起来……
沈兮若猛的坐起来,原主该不会真的被卖了吧?
“快点把你脸上的血给收拾收拾,吓死人了。”秀才娘瞧见沈兮若坐起了身子,才满意的笑了笑,然后指了指门外的一个水盆:“那盆里还有几身脏衣服,你也给洗了。”
“我跟你说,如今我已经给了你大伯和二伯二两银子,给你和我儿子定了亲,我以后就是你的婆婆了。”
秀才娘得意洋洋的说道:“我这老婆子事情也不多,你只需每日做工养活咱俩就行。”
沈秀才是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几个秀才之一,也算学富五车,可惜早早的就死了。
留下了秀才娘一个人。
她居然就这样被嫁给了一个死人?
若是秀才娘温和善良还好说,可村里谁不知道这女人恶毒泼辣,根本不把女人当人来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秀才娘曾经还溺死过自己刚出生的亲生女儿?只因为她觉得女儿没有把,没用……她若是真的嫁过来
,往后的日子还能好吗!
头上丝丝缕缕的疼痛,想到这里的沈兮若瞬间清醒了。
“我几时与你儿子订过亲?还想让我做工养活你?凭什么?”
沈兮若从床上跳下来,冷声说道:“你给了他们银子就去找他们要女儿,银子又不在我的手上,关我何事。”
说着,她就把头发上勾着的喜帕给抓了下来,直接扔到了地上。
妇人发髻一散,黑色的头发垂到了腰间,又是一副姑娘家的打扮。
“这可由不得你,既然你家人拿了我的银子,那你就是我家的儿媳妇儿了,你不许走。”
秀才娘见此,眼中一冷,直接就扑上来抓住了沈兮若的手。
“规矩就是如此的,我管你是如何,你已经是我的儿媳妇儿了,若是不孝顺婆婆的话,我就让官府的人抓你。”
秀才娘威胁道,把婆婆的姿态摆得很足。
重生一次她很珍惜,可也并不是只要活着就可以,她也有自己的生活。
又岂会任由别人摆布?
沈兮若反手抓住秀才娘的手,一推就把她推到了床
上。
“又没有婚书,又没有敲锣打鼓的接亲仪仗,你说给了银子就给了银子?你说我是你家儿媳妇就是儿媳妇?可笑,我穿了一身红就是你家儿媳妇了?”
沈兮若看了看身上那一身宽大的红衣,也不知道是原主的大伯二伯从哪儿寻来的旧衣,比她的身子大了一圈。
她直接就把这身衣服给脱了下来,里面是一身合身的淡绿色衣裳,这才是原主自己的衣服。
“你儿子是秀才,讲究的多,可你如此跟强盗又有什么区别?堂堂秀才的亲娘居然做起这等买卖,你若想报官那你就去,我还不曾知道几时与你儿子定了婚约。”
沈兮若几句话说的秀才娘哑口无言。
一个小村子,哪来的那么多礼数,一般就是一队人吹吹打打把新娘子迎进了新家就算完了。
若是真的报官……
“任凭你怎么说,咱村子的礼数就是如此,哪怕你报官,我也得跟县太爷好好说道说道。”秀才娘当仁不让,倚着床,狰狞着脸色说道:“你是我花了二两银子买回来的,
想走可以,把银子还我。”
“钱又不是我拿的。”
沈兮若挣脱了又扑过来的秀才娘,转身就要往外跑。
“你不能走。”
秀才娘眼瞧着沈兮若离开,不知从哪儿抓了一把菜刀出来。
她性子本就泼辣,打起人不要命,让村子里面的人都退避三舍。
如今见沈兮若软硬不吃,她也急了,手里抓着菜刀就朝着沈兮若砍了过来。
“你个恶毒的儿媳妇,居然不要你婆婆?这么恶毒,我打死你。”
秀才娘怒吼着说道,手上一把菜刀狠狠的朝着沈兮若劈了过来。
“你……”
沈兮若堪堪躲了过去,一双眸子惊疑不定的看着秀才娘。
“害怕了,害怕就别跑,不然,老娘打断你的腿。”
秀才娘冷声威胁道,矮小的身子隐在屋子的阴影里,手上的菜刀闪着寒光。
此情此景,沈兮若更想跑了。
她眼疾手快的赶紧出了门,然后把外面的门栓给关上。
秀才娘砸门的声音让她心惊胆战,菜刀锋利,木头的门栓挡不了多久,沈兮若连忙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