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珠儿的眼睛微微的睁大,灵魂深处迸发了一股恨意。那不是属于她的意识,是另外一个已经烟消云散的人。
除了恨意之外,她还感受到哀求,那个可怜的女子在用微弱的气息求她,让白珠儿帮她报仇。她抚着自己的心口,像是在安抚那躁动不安的情绪一样。
阮玲珑恶毒的眼神盯着她,附在她的耳边说道,“我能杀你一次,就能再杀你一次,除非你现在就把杀了。”
白珠儿用力的将她推开,往后退一步道,“我不会理解允许自己犯同样的错误。”
阮夫人他们并未听到白珠儿她们两人之间的对话,不过是见自己的女儿见色不对劲,走过来关切道,“有没有事?都是娘不好了,竟然引狼入室。”说着竟是又要哭起来了。
白珠儿有些头疼,连忙安慰几句,终于止住了阮夫人的哭声。才开口问道,“娘,我们现在要怎么处理?”
“依着老夫的意思,这种狼心狗肺之人,杀了才解恨。”阮相恨恨道。她刚才竟然想杀自己的女儿,这种人着实可恨。
阮夫人对阮玲珑虽然还有一点同情,但是从刚才开始,同情
早就变成了悔恨了。所以她看也没有看她,直接对白珠儿说道,“交给你处置。娘今日有些累了,改天再来看你。”
阮相也对白珠儿说了几句话,就和阮夫人一道离开了。
阮玲珑趴在地上,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满脸的讥讽道,“没有人了,你现在可以动手了。”
白珠儿摇摇头,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啧啧几声,说道,“我不会杀你,我怕脏了我的手。”
“你别假惺惺了,我抢了本该属于你的荣华富贵,你心里都恨透了我,现在竟然可笑的说要放过我?”阮玲珑好像故意在挑起她心里的怒火一样。
白珠儿完全不为所动,慢悠悠的对她说道,“我只说不杀你,但是没有说要放过你。”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阮玲珑感觉那一点笑容像是刺一样,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她的全身。她心里升起了寒意,下意识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会将你囚禁在阮府,让大家都看看,真正的阮小姐是谁。你眼睁睁的看着你拥有的一切,都会远离你。而你,会成为所有人的笑话。”白珠儿
一字一句的说道。她每说一个字,阮玲珑的脸色就要难看几分。
白珠儿拍着她的脸,继续道,“这么漂亮的脸,我怎么可能让你选择最容易的死法。”
对于阮玲珑来说,死不是最可怕的事情。让她一无所有,成为众矢之的,才是对她最好也是最解气的惩罚。
阮玲珑几乎能够想象得到,所有人对她的鄙夷,好像她又回到了以前,成了那个卑微怯弱的侍女。她眼里浮现了恐惧,拽着白珠儿的下摆道,“你杀了我吧,你难道不恨我吗?为什么不杀了我?”
白珠儿抬手将她的手指掰开,笑道,“让你死?太便宜你了。”
“将阮小姐带下去,关到绣楼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走出绣楼半步。”扶风院的下人现在都知道眼前这个才是他们的大小姐,所以对于她的命令莫敢不从。
阮玲珑被人拖着离开扶风院,临走之时,愤恨道,“你今日不杀了我,来日你会后悔的。”
白珠儿又如何会怕一个穷途末路之人的威胁,她只是微笑的回应道,“那我就等着。”
关于阮玲珑冒充阮家小姐的消息,很快就府内不胫而走
。不过因为有阮夫人的命令,没有人敢将此事往外说。
苏长鸿等了几日,却不见阮府传来消息,终于是坐不住了。他再次出现在阮府,这次没有隐瞒,直接问道,“阮相这是何意?”
阮相早已知道他的打算,只是自己的女儿已然嫁作他人妇,又如何能够一女侍二夫。所以他干脆就装傻充愣道,“不知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长鸿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也不跟他打马虎眼了,直说道,“阮相能够在朝堂上运筹帷幄,难道会被一个无知的女子蒙骗了?”
阮相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能呐呐道,“殿下,请恕下官直言。这是阮府的家事,还请殿下不要插手。”
“阮相是打算过河拆桥吗?孤千辛万苦帮你找回了女儿,现在连过问的资格都没有?”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带着威压。
阮相在面对卫皇的时候,也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唯独这个脸色阴沉的太子,让他有些慌乱。
不过他即是打算装傻,自然就不会半途而废。所以仍旧是作出不解的神态道,“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下官的女儿是府中的人亲
自去寺庙里接回来的,怎会和殿下扯上关系?”
苏长鸿见他硬要装作不知道,于是扯了扯嘴角,说道,“阮相接回来的女儿已经被你关在绣楼了,而真正的阮家小姐,此刻正在扶风院里。孤当初将小白放出宫,为的就是她能够认祖归宗。阮相若是还没有发现的话,孤帮帮你如何?”
他连忙摆手,若是现在让太子参与进来的话,自己的女儿定是要送进皇宫的。但是他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继续装傻充愣怕是不行。所以阮相终于承认道,“下官多谢殿下的帮忙,让老夫找回了女儿,认清了那骗子的嘴脸。”
“事情即已明了,阮相何不告诉其他人?”苏长鸿继续逼问道。他等着名正言顺的将白珠儿抬进东宫,到时候一切都已成定局,只要他咬定这是阮家的大小姐,即使琉王活过来了,也没有办法。
殊不知,白珠儿早就猜到了他的打算,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而阮相早已想出了一套推脱的说辞,让苏长鸿无法反驳。
他的脸色越发的阴沉,对阮相道,“阮相想把此事推到什么时候?不防给一个明确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