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鸿看到琉王府的门口已经挂上了缟素,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事实。他不顾一切冲进去,无论是谁都拦不住他。
司煜轩正在灵堂里,漠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既然来了,就给小白上一炷香吧。”
苏长鸿难以置信的看着摆放在中间的棺材,一把拎起司煜轩的衣服,逼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现在毫无气度可言。
司煜轩任由他拎着,脸上依旧是一脸的漠然。两人的身高相当,就这么剑弩拔张的站在那里,谁也不敢上前来劝架,直到司云卿跌跌撞撞的走进来。
“原来这样都是真的!”司云卿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他不顾司煜轩他们在这里,对着华丽的棺材,喃喃自语道,“走还没有来得及说我们之间的渊缘,你怎么就去了呢。难道是让我以后都带着遗憾活着吗?”
如果是以前,司煜轩听到这话,肯定会问个清楚的。但是现在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况且,他连听未必听到了。
而司云卿更是招呼都没有打,香也没有上,说完那句话之后,立刻就离开了琉王府。他背过身的时候,嘴角流出
鲜红的血液。福子慌忙的叫了一声,帮他清理干净。
灵堂前面,他们两人的剑弩拔张并没有结束。苏长鸿不敢去看牌位上的名字,只是固执的问道,“琉王,难道你不用解释什么吗?”
“解释?呵呵,是想让本王为小白报仇,在她的牌位前面将你杀了吗?苏长鸿,本王提醒你,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她替你挡剑的话,现在死的就是你!”司煜轩用最冰冷的声音说完这番话,他一直刻意回避那天的事情,所以才能忍住心里浓浓的杀机。
而苏长鸿在听完之后,彻底无言了。他颓然的跪在白珠儿的前面,一言不发,好像是在忏悔。
司煜轩并没有将白珠儿放在棺材里,而是将她放在了冰室,那里到处都是冰块,即使现在还没有找到驻颜珠,也能维持尸身不腐,但是只有一段时间而已。
即使他的内力深厚,最多也只能在里面待一个时辰。在那一个时辰里,他有时候是盯着白珠儿脸,一句话都不说。有时候则是和她说说外面的事情,好像她还活着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躺在那里的人,不会说话而已。
听到白
珠儿死讯,还有一个惊讶的人就是顾轻舞了。她以前是很讨厌白珠儿的,认为她处处都没有自己好,但是永远都占尽风头。所以她嫉妒,恨不得她立刻就消失。只不过等到她真正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孤独,多么的愚蠢。
顾轻舞大哭了一场,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哭,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原因。但是她知道,她和白珠儿之间的恩怨,到此结束了。在这个时代,永远都不会有第二个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了。
出殡那天,司煜轩没有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说他无情,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里面就是几件衣裳,真正的白珠儿被他藏在了王府。
他称病多日,不曾上朝。宣皇念在他刚丧妻的份上,并没有计较。然而,令他不解的是,本来毫无关系的四皇子司云卿,竟然也称病不上朝。但是他向来都是体弱多病,所以也没有人去计较什么。
丧期过去多日,琉王府门口来了一个身着白色僧衣的和尚,他长得非常年轻,头上也没有戒疤。所以,即使他到琉王府来化缘,也没有人让他进去。而且因
为琉王府最近刚失去女主人,每个人都还沉浸在悲伤中,所以更加无暇搭理他。
谁知道这个和尚不仅没有识趣的离开,反而站在那里,对守卫说道,“府里有人去世?”
因为白幡早就撤下来了,所以单丛外面来看,根本就不可能看出来的。但是也不排除他是从哪里听来的,所以守卫很冷漠的点点头,说道,“小师傅既然已经猜到了,就赶紧离开。王爷最近的心情不好,恐怕是不会见你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外出回来的春生看到这一幕,走上前来问道。
“这小师傅来化缘。”守卫说道。
春生也发现了这个和尚和其它的僧人似乎有些不一样,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守卫道,“既然是来化缘的,你给他一点东西就是。”
“春生哥,他说必须要见王爷,要王爷亲手交给他。”原来这才是守卫最为难的地方,所以才一直跟他在这里纠缠。
春生本来是给他一点化缘的东西就打发了的,一听他竟然口口声声的要见王爷,立刻就皱眉看着那个年轻的和尚,脸色不善的问道,“你在这个节骨眼见王
爷,有什么目的?”
“贫僧化缘至此,正好和王爷有缘。”和尚没有一点害怕,白色的僧衣让他看起来有点飘逸出尘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春生真的以为他是什么世外高人。
但是春生很快就警醒过来,用一副赶人的样子说道,“你走吧,王爷是不可能会见你的。”
年轻的和尚笑了笑,问道,“王妃的突然离世,贫僧知道一点缘由。”
春生心里一惊,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反驳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如果你是其它地方派来的刺客,我又将你放进去了,岂不是成了你们的同党了。”
“贫僧身上并无兵器,也无其它可伤人的东西,更加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刺。”和尚非常平静的解释道。
“春生哥,我看他在这里站了很久。说不定他真的能看出一点什么也不一定。”守卫低声说道。
春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力的在他的榆木脑袋上拍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是不是傻?王妃已经去世了,葬在皇陵了。他还能看出什么?难道他还有什么起死回生的能力不成?”虽然他很希望有人这样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