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马车比较粗陋,山路上又凹凸不平,这一路十分颠簸,座位上又没有软和的坐垫,车厢里气味有些难闻,赵清伊感觉有些难受。
她不禁想到,是不是在虢城府的四年把她养的太娇贵了?
还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她时不时的抚着红狸柔顺的毛发,还好一路上有这小东西陪她,不然她岂不是得无聊死。
她再一次觉得自己在深山老林里花了两天功夫降服了这火狐狸,是件再正确不过的事。
车厢里的其他人在聊着天,大都是些生活琐事,她没兴趣听,又觉得有些困,便闭了闭眼睛。
她也不怕有什么意外,反正还有小狐狸在,它的警惕性可是很强的。
这一闭眼就睡着了,等她被红狸摇醒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马车还在晃着,路上坑坑洼洼的,因为前不久刚下了雨,还有
些泥巴。
她看着红狸湿漉漉的眼神,就知道它有些饿了,其实她自己也饿了,于是拿出了包袱里的白面馒头,还有一些干鱼仔。
先把干鱼仔喂给了红狸,红狸起初有些嫌弃,不过似乎也知道现在没有什么好吃的了,也开动着吃了起来。
同车的其他人见了,有些不可思议,干鱼仔可是个稀罕物,这孩子就这么喂给了一个牲畜吃!
一时间有些议论纷纷,赵清伊充耳不闻,只专心的给红狸喂食。
有人看不过去了,随即带着教训的口气,“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浪费,这鱼干你就这么喂给了一个牲畜吃?你家里人没有教过你,应该节约粮食吗?”
“就是,这孩子啊,太不懂事了!”有一妇女人附和,她也是眼红,这鱼干可是好东西啊!
要知道,能坐的起马车的,家境都还算不错,可也没有
奢侈到把鱼干给一个牲口吃!
“干你们何事?又不吃你们家的粮食!多管闲事。”赵清伊怼道。
“你……你这孩子,不懂什么叫礼貌吗?”起初教训赵清伊的男人似乎被气到了,指着她道。
“这是我的东西,我爱给谁吃就怎么吃,你们管不着吗?”在赵清伊和他们互怼的功夫,红狸已经把一包鱼干吃完了。
“你这孩子怎么……”
“算了,不要跟这孩子一般见识。”有人劝道。
在几人跟赵清伊争执的功夫,马车行驶的路上已经不见荒凉,前方已经隐约可见城门了。
“哎,要到了!”
“是啊,快收拾一下,准备下车了。”
之前指责赵清伊的几人也懒得跟她计较了,颠簸了大半天,终于要到目的地了,都有些激动。
而赵清伊因为是坐在马车外面,她朝外一看,前方有一道长长的古
老城墙,城门牌匾上方的字她还有些看不清。
她把手扒在车厢的边缘上,朝外看了好一会儿,才惊悚的发现牌匾上方的字,上面赫然写着“禀洲”!
这是哪儿?难道她坐错车了?
她再确认的看了一下,等确认了这两个字,瞬间有一砖头拍死自己的冲动,她居然真的坐错车了!这绝对是个黑历史!
若是赵子胤知道了,肯定得笑话她了。
真是欲哭无泪呀!她又坐回马车里座位上,单手抚额,闭着眼睛,让我静静!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外了,停了下来,赵清伊一会儿还不想动,因为她需要消化一下这个难以接受的事实。
马车内其他人想下车,刚要走到赵清伊身边,谁知马夫急道:“先不要下车,有贵人来了,我们得给贵人让道!”
话落,马夫又驾着马车往城门外一边
挪去了,与此同时,赵清伊被惊动了,她往外一瞥,城门的一众士兵都单膝下跪,似乎在迎接着一个重要的人物。
她不禁疑惑,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有这么大的仗势?
霎时,身后踏踏的马蹄声娓娓而来,在淡金色阳光的余晖中,地上缓缓掠过一辆雅致的马车倒影,周围是层层守护的气宇轩昂的骑兵,马车四面皆是用昂贵的龙素纱所包裹,使马车外的人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形,而马车里的贵人似乎能瞥见外面的行人的虔诚。
没错,周围的行人都低着头,不敢看向这尊贵无比的马车,怕唐突了贵人。
只有赵清伊好奇的看着不远处的豪华马车,啧啧,车厢居然还是金丝楠木的,真是豪啊!
与此同时,马车内的人似乎察觉到了赵清伊灼热的视线,他淡淡的一瞥,带着若有若无的威压,朝她扫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