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看他是不是受了内伤,我去拿药!”缎瑶说着,忙奔上楼去拿丹药。
苏世云却被闹得傻了眼。这小子可是南周帝,可是御风堂的神出鬼没的尊主,内力深厚不提,轻功更是快如闪电,谁能伤得了他?!
清璃灼红了眼眶,恐惧地拥紧宇文恒,生怕他下一刻就咽了气,不敢挪动分毫。
“恒,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个样子?是谁……是谁这样伤你?我定一把毒药,让他尸骨无存!”
宇文恒却差点笑出来,她纵是如此撂狠话,却从没胆给谁下毒。
“我……咳咳……”
“你不要死,我们才刚刚成婚……我们还没有过好日子!你答应我的,要陪我去看海,去看草原,去赏雪山……”
这丫头,倒是每一样都记得很清楚,却看到一个小兵走不动,就着急地去当回北周皇后。
宇文恒一张口,口中像是开了闸,一口血又呕出来。
“咳咳咳……我本想好好与他谈,他却……施了毒烟,害我内力发不出,还埋伏了人在御书房暗算我!”
清璃隐隐感觉他大手竟在腰侧不规矩的捏了一把,脊背不禁微僵,顿时明白他是伪装,她忙扣住他的手,抓在手心里。
见父亲凑上前来,
她脸儿微热,忙低下头掩住自己的心虚,对宇文恒嗔怒道,“你去找他,不就是找死么?出门竟不知多带几个人?!”
“我是带了不少……在那道宫门前,却一个也进不去。所幸,我没带咱们的皇帝,拼着轻功飞回来……”
“好啦,好啦,别说了,先疗伤要紧!”苏世云忙朝着门外道,“来人,扶皇上上楼歇息!”
两个护卫进门,抬起宇文恒,缎瑶忙端了水来喂他吃补血丹药。
清璃只得忙让开到一旁擦眼泪,注意到她那只金钱豹在门外小心翼翼探头,她忙招手让它进门,“没事,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苏世云见许久不见的金钱豹,竟愈加胖得不成样子,不禁失笑,这哪儿是豹子?简直快成了一头彩色的猪。
“它怎么在这里?”
“宇文恒带他来的。”
“他带着这么一个大东西长途跋涉?”
“是呀。爹,您不知道,皇帝之前都不吃饭的,它也想我呢!”
“宇文恒对你说它不吃饭么?”
“是呀,说它绝食。”
苏世云哭笑不得。这丫头是笨呢?还是故意装笨?!
难怪宇文恒能得逞,那臭小子,太清楚他宝贝女儿的喜好。
这丫头不喜欢金银财帛,就这么
一头豹子,拿着当宝贝疙瘩。
见父亲细瞧皇帝,清璃忙又跪下。
“爹,女儿起初并不知,这计策是宇文恒设下的。见到石猛本人,方认出是他。
宇文吉那些官员列出我一百条罪状,让我去交换如妃母子。
宇文吉也觉得我非贤妻,且担心如妃母子,陈惠姝也格外珍惜那孙儿,骨肉连心,也是人之常情。
我不怪宇文吉,与宇文恒私下拜堂,的确是想任性一回,也想满足自己的私心。
您来之前,我已经打算回去皇宫继续当宇文吉的皇后,也没想给您和祖母惹麻烦。
宇文恒如此去摊牌,宇文吉也收了和离圣旨,我便不能再回去了,爹和太上皇若还是罚我,我认罚。”
苏世云妥协地叹了口气,“你没有错,为父没有理由惩罚你什么。为父来之前,要退掉手上的亲王令牌,太上皇不肯收,仍给了和离圣旨,可见他也没有理由责怪你。”
“他不怪我?”
“你该完成的职责已经完成,他该补偿宇文吉的,也已经补偿,此事,就算过去了。”
“爹,女儿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不要打仗。”
“你先去上去看宇文恒吧,顺便,把你娘妻叫下来。为父还没原谅他
呢!少叫你娘亲听他那些花言巧语。”
“恒对人最诚恳,哪有花言巧语?!”清璃辩解一句,方上楼去。
缎瑶见她进门,便带着两个护卫离开。
清璃忙端来水盆,给宇文恒擦脸,见他先忙着溜下床漱口,不禁疑惑,“你到底哪儿弄来这么一口血?竟还是新鲜的血腥味儿……”
这丫头,终于知道,他伪装得有多难受了?!他把口中的漱口水吐在痰盂里,无奈地道,“皇帝在门廊下那盆鹿肉剩下的一点血……”
最可笑是,刚才他端起来肉盆喝,皇帝竟以为他与它抢食,拿牙齿撕咬着他的袍子,生生又撕裂了几处。
注意到皇帝在门口处小心翼翼地伸着大脑袋进来,他嗔怒地笑了笑,“你——给我过来!”
清璃见皇帝听话地踱着步子到床沿处,如她在父亲面前般,竟是一副虔诚求罚的样子,抑制不住地莞尔。
宇文恒两手捧住它的大脑袋,气结地揉了揉,“平日我多疼宠你啊!你倒好,我不过是弄一口血,你竟不乐意……真是个小气鬼!以后我不理你了,也不喂你了,咱们一拍两散,从此再也不相往来。”
皇帝拿深幽的眼睛巴巴看着他,“neow……”
“甭给我装
可怜!你这可怜样子,我可是见多了!饿极了也撕咬我的袍子,不高兴也撕咬我的袍子,回头也给你穿一身袍子,我撕咬回去。”
“neow……”
清璃却听得一人一豹一唱一和的吵架,忍不住笑,“别与它闹了,你还是刷刷牙吧!别染了什么真菌!”
她备好了一杯水让他漱口,拿了牙刷又备好牙膏,端着上前来。
宇文恒被她这番伺候,不禁失笑,“真菌是什么东西?”
“真菌就是一种……染了会得病的东西。有时候,它比剧毒更可怕。”
“倒是类似爱情!自从爱上你,就像是中了毒。”宇文恒就听话地接过她递上的牙刷,长臂一身,把她勾入怀里,“娘子放心,以后,我们定会长命百岁!”
清璃沉溺在他怀里,扯住他被削成烂布条的锦袍,无奈地道,“我们自然会长命百岁,前提是,以后不准你为我一个决定,就铤而走险。”
宇文恒莞尔,听话地忙松开她,郑重行礼,“为夫遵命!”
“neow!”皇帝忍不住赞赏地叫了一声,逗得两人都忍不住笑它。
清璃摸了摸它的后颈,“你倒是像什么都懂得样子!我与恒若是长命百岁,你也要长命百岁才可以,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