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皇宫内,宇文恒正下来肩辇,迈进静馥宫的门槛,却一进院子,就见一身着酒红华服面容清瘦的女子,正朝着母亲的寝殿咆哮……
是贤妃。
她先有了四公主宇文珏,又诞下五皇子宇文祥。可惜,五皇子宇文祥3岁时溺水身亡,自此贤妃便神智失常。
“慕容瑚,你和我夺皇上,夺了一辈子!现在又把给我医病的归斯神医藏起来,还说什么被慕容景芙带走……屁!慕容瑚,你就是非要我死你才满意……”
这次,景芙真是闯了大祸。宇文恒正要开口劝阻,身后传来一声威严的怒呵。
“贤妃!放肆!”
宇文恒脊背微凛,忙侧身俯首跪地。
“父皇息怒!此事是儿臣惹得祸端,您就不要责怪贤母妃了。”
曳地的金龙锦袍在他面前微停,贤妃以及她的一众随侍,连带着宫廊下的宫人,都黑压压地跪下。
宸妃慕容瑚自殿内出来,一袭紫锦裙袍溢彩明灭,婀娜的身姿,细致的腰身,游龙惊鸿般,丝毫看不出她已然是三位孩子的母亲。
精致的椭圆脸,有一股江南女子的气韵,头上高高的发髻,仿佛展翅的凤凰,金翠堆叠有致,华胜低垂于额前,华贵雍容,无人能及。
那一
颦一笑都似能把人的筋骨融化,纤白玉指上尖利的镂花护甲套金光莹莹,手儿轻扶在粉褂蓝裙的宫女手臂上,似能开出最美的花。
顷刻间,贤妃一身酒红锦袍,顿时显得暗淡无光了。
贤妃望着慕容瑚的眼神,亦似要喷出毒火来。
许多人都说,宸妃娘娘惊为天人,与世无争,可她看来,这女人却是什么都争抢了去。宸妃的长子是太子,次子九皇子和小女儿十三公主,是这皇宫里最受宠爱的孩子,而她自打一入宫门,就霸占了皇上的心。
贤妃眼神愈冷冽,宸妃却愈温柔。
“皇上日理万机
,何苦为后宫小事亲自跑这一趟?臣妾相信,贤妃妹妹是就事论事,并非故意找麻烦来的。”
“你心地善良宽厚,总无防人之心。”宇文启胤忙迎上前,迅速握住宸妃的手,把她护在怀中,只俯视着她一张脸儿,心情就好了大半。
“朕听说,贤妃一早就在这边吵嚷不休。”
“无碍,看到皇上来了,贤妃妹妹这不是好了么!”宸妃妩媚与身前至高无上的帝王相视一笑,她就上前搀扶贤妃,“贤妹妹,先回去吧,皇上在这里,姐姐还能不把归斯神医还给你?!”
贤妃看了眼宇文启胤,见他
霸气暗隐,一眼不看自己,行了个告退礼,便幽怨红着眼眶匆匆离开。
宇文启胤无奈地叹了口气,与慕容瑚十指相扣,示意众人免礼,严苛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转身就带着慕容瑚去了殿内,丢下一句,“恒儿,进来,说说怎么回事?”
宇文恒忙跟进殿内,见父母坐下,他忙又跪下。
“苏清璃被打,没了半条命,儿臣见她那伤一条条深可见骨,委实不忍,于是随口说,叫归斯神医去救她,这件事大哥和三哥也是知道的。岂料景芙为此吃醋,就借故她的三舅母重病复发,带归斯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