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有冲动地奔上天台,如果她肯给一次机会听他辩解,现在,她和莫恒该是在安享着烛光晚餐。
她和莫恒订婚宴那天,赵漫漫是来过的,莫恒咆哮着要她滚……也因此,她认识了赵漫漫。
情人节这样的夜晚,恐怕赵漫漫早就料定她会去约莫恒,所以,刻意演那一出戏给她看。
“苏清璃,为什么你现在才明白?!”
她愤恨地忍不住狠狠抽自己两个大耳光,又沉郁地颓然躺下去,眼睛圆睁着,混若死不瞑目,心灰意冷,欲哭也无泪。
柴房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低低地交谈声。
“三天后爹就回来,娘亲让你在这三天之
内把尸体处理干净,你却告诉我她现在还在柴房?!李红杏,娘亲平日倚重你,你却这样敷衍娘亲?”
居然是赵漫漫的声音?
爹?娘亲?把尸体处理干净?尸体是她苏清璃的尸体吗?
前世赵漫漫从天台上把她和莫恒掀下天台,为何现在还要她死?
清璃不禁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是,这声音深刻骨髓,蕴了血海深仇,她不可能听错。
转眼,锁链乍响,柴房的门被推开,一身穿褐色缎面古装袍服的中年女人踱步到了眼前。
这女人正是前一刻“赵漫漫”话里的李红杏。
她头上侧带着一大簇娟纱杏花,杏花的灿烂,反衬得她头发干枯
如生锈的铁丝,两颊腮肉绷鼓,脸面也粗糙暗红,像是西疆人。
因前一刻被主子训斥,李红杏一双圆眼惶恐阴沉,满口大板黄牙都龇着,像极周星驰电影里的如花,却比如花更狰狞骇人。
清璃自知斗不过这样的重量级人物,圆睁着眼睛,静观其变,见她蹲下来伸手探自己的鼻息,机敏地忙屏住呼吸瞪眼装死。
“赵漫漫”的脸,却也映入眼帘内。
她身上倒不是前世的吊带白裙,而是一身奢华的月白锦缎曳地长袍,蝶袖束腰,头上是珍珠翡翠的头簪,高高的发髻,异常精致黑亮。
“吓死老娘了,死了还他娘的不瞑目!”李红杏惊骇地铁
青了脸,手一抚,迅速把清璃的眼睛阖上,转身对“赵漫漫”道:“大小姐您放心,奴婢稍后就拿麻袋把她装起来,找个地方埋了。”
“别埋在院子里,从后门出去,丢到乱葬岗喂野狗。”
“赵漫漫”嫌恶地说完,突然又快意凛然的轻蔑冷笑。
“哼哼哼哼……缎瑶那个蛮夷贱婢!生前和母亲争宠,死了还霸着爹的心不放。她生了这六小姐又怎样?当了爹的四夫人又怎样?还不是被我娘亲算计成通敌的叛贼被太后一杯鸩酒赐死!”
“大小姐,现在这孽种已经死干净了,夫人也能睡个好觉了。”李红杏忙谄媚地堆上笑,“其实,夫人也不
必担心老爷回来怪罪,老爷这十年,只当这孽种是克死母亲的灾星,一眼没来看过。如今大小姐又与太子殿下订婚,老爷眼里当然是只有大小姐您这一个宝贝女儿啦!”
清璃听得心头恶寒,这才明白,老天重新洗了牌。
大小姐一走,李红杏就把清璃装进破麻袋里,扛在肩上就朝着穿过偌大的庭院,直往后门走。
不料,刚出后门,就见一辆金皮的马车,正在门前停下。
李红杏认得这辆车,是皇子们来府上玩怕招惹闲话而时常乘坐的马车。
因此她不敢再冒然疾走,慌得忙跪下行礼,几位贵雅的公子谈笑着下车来……
“太子爷,您慢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