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浓密的睫毛像是一把刷子,只是这样一个颤动,就如同一支羽毛一样在在场的每个人心上都挠了一下。
半夏眼眸里掠过一阵惊喜,“将军醒了。”
无影的嘴角翘了起来,欣喜之色呼之欲出,天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夫人的药怎么可能会有问题,我更不会记错。”
天溪天宝他们都如雨过天晴一般放松了神情。
“将军,你终于醒了,你感觉如何?”他们一齐围了上来。
战北霄如做了一场大梦一般,像是从阴霾重重的深山老林中终于找到了出路,那种压抑又黑暗的感觉一点点的消散。
有一抹阳光照进来,他觉得头痛欲裂,眼皮重的睁不开,迷模之中他听到了好多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恍然隔世,刚才他像是从火山之中穿过,又到了冰天雪地的雪山之中,满目银妆素裹的雪,远处是连绵的雪山,他还在心中疑惑,我们不是又返回了京城吗,怎么突然就到了雪山。
他猛然回头,发现只有自己孤身一人,白茫茫的全是雪,自己走的过路连个脚印也没有,“倾华呢?她去了哪里?”
他心中猛然一紧,“倾华,倾华。”声嘶力
竭却发不出声音,想回去找她却拔不出脚来,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步也没有挪动,心上似压了一块大石禁固着他,他越来越焦急,传闻这里经常有野兽出没,正值白雪皑皑的季节,那些野兽一见到食物定然凶猛至极。
他越想越觉得恐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突然远处闪过一个影子,迅疾的不像人影,他心中格登,“倾华!”
这一次他终于喊出声来,随之睁开了眼睛,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待他看清了眼前的人脸,这才发现是无影天泽半夏天溪天成等等,就是没有他最想见的那个人。
他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动不了,抬了一下又垂下来。
“倾华呢,她怎么不在?”
半夏一激动眼泪差点落下来,“将军,夫人她……她在皇宫之中还没有回来。”她顿了一下没有细说,她看战北霄这个样子怕他一着急又昏过去。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由于一天没有进食而干裂,整个人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将军,夫人她被君上邀请去了宫中,想必是被玉妃留下了,她们好久未见,想交待一些事情吧,要耽误一些功夫。”
无影临时想了一个借口
,不想让战北霄费心。
战北霄再次想坐起来,一用力“哎呀”一声又躺了下去,无影见状连忙上去扶他,“将军,你小心。”
他随之将军医传唤过来,“你看一下将军这是什么回事?为什么还是这么虚弱,再看看这药方上可有问题?”
军医一直侯在旁边,一见如此情况马上就过来,他皱着眉头再次诊了脉,然后又看了看了战北霄的神情,无奈地摇了摇头。
“许是将军未进食的原因,待卑职再看看药方。”他将药方再次研究了一遍,“此药按照药理上说是没错,可再服用两次以观后效,还有让将军多休息,他体内的蛊毒还在,此药方只是缓解症状,对蛊毒只起抑制作用。”
半夏一听可以进食,连忙问道:“大夫,将军可以进食吗?稀粥可以吗还是参汤?”
“都可以,参汤还是先食少许,以稀粥为主吧。”
“那我马上就准备。”半夏立出去向小厨房走去。
而半个时辰前战北霄的后窗,她脸上不由浮现出笑容来,心下一松想马上看一眼他,心情一直随之战北霄的
情况而上下起伏。
紫衣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会拒绝战北霄这么好的合作者,却偏要选择元莫寒?这两个人比起来,元莫寒最大的特点就是炼蛊术,难道师父的复国计划之中有跟炼蛊术有关的部分?她心中一凛,一下子想到了难民营,当时温月烨以救助的名义将他们收住在十里铺,听说是用来试毒的,但将这些跟元莫寒一联系起来就有些可疑。
她灵光一现,难道那些难民并不是试毒,而是要将炼成药人?但后来碧珠她们将那些人转移之后,一把火烧光了那里,很难不让人猜想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想立刻找到碧珠问个清楚。
但她刚要离开驿馆,就发现一个可疑的黑衣人在附近鬼鬼祟祟的形迹非常可疑,她眉头皱起来,这个时侯此人出现在这里一定不怀好意。
她本想追上去将他拿下,但转念一想不如看看他到底想干吗?
她就悄悄地跟在此人身后,但此人十分警觉,发现有人跟踪他之后,很巧妙地甩掉了紫衣,紫衣到处找不到他的身影,但心中确认他还在驿馆之中,就在驿馆留了下来。
她
听到大夫说战北霄可以进食了,心中也替他高兴,她悄悄离开后窗,就在此时,她眼前闪过一个身影,她一下子紧张起来,这个黑影就是她跟丢的那个人。
她马上轻手轻脚地再次跟了上去,远远地就看见此人走向了小厨房,“他去厨房做什么?难道他饿了?”但随之她就将这个念头推翻,心中一凛,“难道他要下毒?!”
她顿时就觉得浑身的血液一下子涌上了头部,整个人都似在云彩里飘着一样,马上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黑衣人左右看看无人,瞧见灶台上有锅稀粥正冒着热气,看样子这就是给战北霄熬的稀粥,这个时侯应该没有人还会吃宵夜。
他身子一晃就到了灶台前,将早就准备好的药末瞬间倒入,然后脚尖一点就越窗而逃了。
紫衣两三步到了厨房门口,亲眼看着他下药,“住手,你站住。”
那人身手极快,已经从窗子逃了,只剩一块衣袂挂在窗子上,紫衣探头向外看了一眼,夜色深重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她本想追出去,但一想若是此粥被战北霄吃了,后果不堪设想,她马上转回身来到了灶台边,想将粥整个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