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浓,风吹在身上有些凉意,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心中似揣着一团火,将城门附近搜了一圈又一圈,刚才他们坐的地方也找过了,就差没有掘地三尺了。
还是哪里也找不到。
凤倾华的心越来越凉,那么大一个活人竟然消失了,若非他故意躲着自己,还真的找不到其他理由。
“战北霄,你就这么小看我,你以为我没有办法将他接进城对不对,可是现在城门大开,你却不知在哪里,你出来啊,你快出来。”
她疯了一样到处找他。
半个时辰之前,战北霄看着凤倾华一个人上了城墙,他为了减轻凤倾华的负担,他怕等一下跟官兵起了冲突,凤倾华一个人应付不了,他不能再给她添麻烦。
他强行开始调息,但是这次的蛊毒跟以前不同,他记得元莫寒给他下蛊毒时,他也试过用内力控制,他这次也按上次所用法子开始运行,但一开始就觉得不太对,全身滞涩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止着他调运内力。
此时他向城楼上看了一眼,发现城楼上火把连成一片,那里的人似乎又多了一倍不止,他将心一横强行运气,突然五脏六腑就像
是被什么东西翻涌起来一样,腹痛难忍一股腥热涌上来,他一张口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此时他就觉得自己浑身发冷,体内有无数的虫子在噬咬一般,他的额头开始出现细细麻麻的汗,脸色苍白。
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一定熬不过去,这种蛊毒比之前更加复杂和厉害,凤倾华她一定是没有办法医治,所以才会要进京城求助,自己不能再拖累她。
他勉强站了起来,还细心地用衣服将石头上的血迹清理干净,然后向着城门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看着前面有一片密林,“我躲进这里,她一定就找不到我了,只有如此她才会放弃自己,然后进城去,小葡萄还要她照顾,不能再陪着自己耗在这里。”
他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一点点地挪了过去,最后晕倒在一棵树下。
山风呜呜地从远处吹来,落叶在地上翻飞,有几片吹到了他的身上,他一点也感觉不到了。
凤倾华正在到处找他,声音都要喊哑了,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她沿着城墙一点点地找了过来,连出水口都没有放过,每一棵树都仔细搜查过,整个人像是要虚脱了,但是她依然
没有放弃。
“他身上有着蛊毒,不可能跑太远,一定还在这附近,我一定要找到他,不能将他一下人丢下。”她咬牙坚持着,“战北霄,你在哪里。”
神秘人将官兵都引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他猜想着这么长时间过去,凤倾华一定已经将人接到了城中,他就甩掉了那些官兵,七转八拐地消失在夜色中,他重新上了城墙,他看到那些官兵找不到自己,已经失望地回去了。
他摘下了自己的斗笠盖在脸上,他将斗篷团成一团当成枕头躺了下来,准备好好睡一觉,但耳边却传来凄厉的声音,似乎是在找什么人,该不会是凤倾华还没有进城吧。
他坐起来凝神细听,心中格登一声,好像就是她啊。
他翻身坐了起来,穿戴整齐纵身一跃下了城墙,顺着声音的方向找了过去。
凤倾华额前有着几绺头发散了下来,眼神焦急看样子已经找了很长时间,“难道你没有将他接进城?”
凤倾华见到是他,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他不见了,他一定是躲着我,他身中剧毒再拖下去可能会没命的,他一直都怕拖累我,他答应的好好的,要跟我一起进
城的,他一定是毒发严重,所以躲了起来。”
她有点语无伦次,看到这位神秘人还没有离开,就像是找到了一点希望似的。
神秘人顿了一下欲言又止,他其实是想骂两句战北霄,但见她这样没有再多说什么,帮她一起找,他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势,“那边有个密林,他若是想躲你的话,会选择那里。”
“但也不排除发生了别的情况,他身不由已,他一定也不忍心让你为你如此着急。”
两人走向密林,此时已到了子时之后,深秋天气凉意袭人,一阵风吹过来,一下子有种阴森的感觉,紧接着一声猫头鹰的叫响起,透着一股子诡异。
她心中莫名有点害怕,她怕战北霄就此消失不见,她怕永远地失去他,心中似乎有一个空洞,有风霜雨雪呼呼地灌了进去。
她感觉到双脚不像自己的,行尸走肉一般向前走着。
神秘人跟她相距不到一丈,突然大声喊道:“你看这里,是不是有一个人。”
她心中一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那里有一个人倒在地上,她心跳加快快步走了过去。
此人身着深蓝劲装袖子上绣着暗
纹,脚上是一双藏青色皂靴,不是战北霄还会是哪个,他匍匐在地一动不动,明显当时晕倒在地还在努力地向前挪动,此时还在晕迷之中,她瞪大了眼睛,心跳如鼓,像是要揭晓一个重大秘密一般,小心翼翼蹲了下去,伸手将落在他身上的叶子拨开,发现他的脸色呈青灰色嘴唇泛着白色。
她吓到心脏停止跳动,像是一个大铁锤击中了自己,魂飞魄散了一般,“北霄,北霄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她疯了一样上前将他抱在怀中,抖着唇语不成声,“你醒醒,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我一定会帮你医好蛊毒,你快醒醒。”
神秘人见他此种状况,迟疑了一下将手伸到了他的鼻子个黄色的瓶子,倒出来一粒药丸,“这是一颗解百毒的药,可以暂时缓解他的痛苦。”
凤倾华的心情稳定了下来,伸手接过药丸,“谢谢你。”
她将药丸塞到了他口中,看他的脸色渐渐缓过来,她将他的手拿过来,诊了一下脉脸色阴沉,他的脉比之前明显的弱了很多,看样子是她不在的时侯他又毒发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