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让墨文渊动手,凤倾华丝毫不露胆怯,反嘲讽道,“长孙无绝,温白没有杀你是顾及你身上的皇室血脉,但你不要以为它就是你的免死金牌。”
“……呵呵,是吗?”
相比从前的长孙无绝,如今的他沉淀了很多,不会再因为凤倾华简单几句挑衅就乱了方寸。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现在还活着,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的小命。”
说罢,他缓缓起身,竟自己推开牢门走了出来,“若你不想动手,那我就自己来。”
“且慢!”墨文渊突然越过凤倾华挡在了她前面。
长孙无绝的手段墨文自然听说过不少,即便眼下两人是合作关系,墨文渊的姿态仍不免要低上那么一两分。
“陛下,凤倾华还不能死。”
“哦?为何?”长孙无绝微微讶异。
墨文渊默然了片刻,故作深沉道,“她还有用。”
“她的医术很好,制毒炼蛊肯定也不在话下,有必要的时候可能会是我们的一大助力。另外战北霄也快追上来了,有她在我们手里,战北霄还不得乖乖就范?”
这是他一开始的打算,可渐渐的,和凤倾华相处久了
,是否真的只是把凤倾华当筹码,他又说不清楚了。
凤倾华自己听了并没有什么感想,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她谁也不相信。
至于长孙无绝,闻言像是很吃惊,眼神暧昧的在他们之间流转。
但墨文渊这番话显然没有让他改变想法,“和你说的这些好处相比,她对我们可能带来危险才是最不可估量的。”
意思就是,她或许有一两个能活着的理由,但不能活的理由却有一箩筐。
虽然不想承认,可长孙无绝说的是对的,凤倾华的危险程度他心知肚明,可是那又怎样,他要保的人,谁也没资格杀。
他们合作这么久以来,谁也没想到第一次争执不下是因为一个女人,还是身为敌人的女人。
凤倾华乐了,在旁边欣然看着他们两争辩。
不过她的目的可不只是看热闹,瞅准时机,她插了一嘴道,“可惜我就只有一个,要不你们俩把我劈开,一人一半儿?”
闻言,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她,墨文渊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长孙无绝眼里则带着考量,似乎在考虑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凤倾华哑然,微微吃惊,转而对墨文渊说,
“不是吧,他居然真的在考虑!”
“……”墨文渊白了她一眼。
两人一动一静,倒让长孙无绝看出了点猫腻,他怀疑这两人是合起伙来耍他。
然而她这种伎俩根本逃不过墨文渊的眼睛,“你别想着挑破离间,我不杀你仅仅是因为你还有用,并非别的。等事情结束,你的生死便交由陛下处置,我决不插手。”
后面一句话是他特意对长孙无绝说的,意在让他安心。
不想让凤倾华死是一回事,不能影响合作伙伴的信任又是另一回事,他觉得两者不冲突。
长孙无绝也反应过来,不禁被凤倾华气笑,“差点就上了你的当,罢了,不过是一条贱命,多留几日又何妨?既然文渊兄想要,便留给你吧。”
凤倾华被识破了计划却不以为意,挑拨离间当然是先挑拨,等到怀疑的种子种下,离间还远吗?
他们两个口口声声又是谦让又是大度,但凤倾华确信,长孙无绝生性多疑,此次墨文渊不顾他的身份力保自己,长孙无绝心里肯定已经生了嫌隙。
她要做的,就是等那个嫌隙越发壮大,然后伺机而动,一举击破他们的联合。
关
押长孙无绝的暗牢在地宫里,墨文渊带她来见了长孙无绝一面,什么事没做有领着她离开。
地宫很大,宛若迷宫。她只听温白说起过,这也是头一次来。
往回走的路上墨文渊没有再懵她的眼,她细细打量着周围的暗道,默默计算从这里逃跑的几率有多大。
墨文渊却勾起嘴角,直接粉碎了她的幻想,“别想着从我眼皮底下能逃跑,在这里更不可能。”
“你很自信嘛。”凤倾华不屑道。
外面就算了,毕竟守卫那么多,皇宫可是温白的地盘,只要他能跑出去,还怕温白护不了自己?
走着走着,凤倾华察觉到不对劲,神色开始变得凝重。
直到在一处石门前停下,凤倾华才佯装不解道,“不是回去吗?怎么来了这里?”
墨文渊触动机关,石门缓缓打开,里面的陈设竟和她在宫外府邸住过的房间陈设一模一样。
没有错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墨文渊嗤笑,“别装了,你一路上都在琢磨什么我一清二楚,再装就没意思了。”
凤倾华:“……”
凤倾华进去前心想,看来逃跑是无望了,只能寄希望于战北霄他们,
希望他们能找到记号,早点来解救她和小葡萄。
同一时间,战北霄他们也的确找来了皇城。
南虚皇城以浩大盛名在外,战北霄是三个人里为一一个还算熟悉地形的人,但要在这么大的地方找一个小小的记号,可谓是大海捞针。
三人漫无目的的找,大抵是老天都在帮他们,最后还真的被他们找到了。
记号在一家粮铺外的墙上,正对面就是码头。
箭头代表着从码头到粮铺后面,莲降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我就说他们肯定是走的水路,水路要比我们快四五天抵达皇城,我们又晚了一步。”
他们一路上找找停停,过程艰辛就不用说了,岂料卫队竟把宋城的死也扣在他们头上,以至于他们被官兵四处追捕,找记号的同时还要小心暴露身份。
短短十几天,战北霄却已经变得身形消颓,眼神黯淡。
听到莲降的话他只是皱了皱眉,而后又紧盯着墙上的记号,“先跟着记号走,肯定能追上的。”
他状态不对劲,就连清凌公子都能看得出来,安慰的话说了又说,效果可想而知。
莲降想开口也忍住了,不想在这个时候徒添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