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灿灿真是被这一家子搞得身心疲惫,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绳子狠狠禁锢着她,让她没有办法喘气,让她没有办法自由的呼吸。
她非常的厌恶这种感觉。
她只是想要安安静静的生活,就这么难吗?
“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没有反应,你就这么狠心吗?”景太太泪流满面的看着她,看起来悲伤又难过,“我是你妈啊,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舍得吗?看我这么难受?啊?从小到大家里对你千依万宠,你哥现在病得这么重,你都非要离开家,为什么啊?”
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话,这么来来回回的说,这么不停的哭泣。
景灿灿看着面前的这四个人,“我哥生病不是我造成的,是他自己身体不好。我又不是医生,我就是在家里,他的病就能马上好吗?不可能的。”
“能好,肯定能好。”景太太紧紧拉住她的手,“只要你跟我回去,你哥的病就马上就能好。”
“妈,你能不能不要再管我了?我长大了,我是成年人。我可以为自己的一切负责任。”景灿灿难过的看着她,“我知道你疼我爱我,可是,我需要的是自由。你们走吧。”
“我不走,我来我女儿家里,我为什么要走?我就不走。我非不走。”景太太歇斯底的吼道,“你竟然赶我走,我是你妈啊!”
“你走不走都行,你今天晚上住在这里也行。我走行了吧。”景灿灿懒得再搭理这些人,她抓起自己的包包,转身鞋子都没有换直接冲出了家门。
“灿灿!灿灿!”
“灿灿!”
“你给我回来!”
景怀看了看父母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我出去找她。”
说着,他就迈开双腿追了出去,可是景灿灿就猜到会有人追出来,所以她根本没有坐电梯,直接走的安全通道。
她悄悄的躲在安全通道里面看到景怀进了电梯以后,她这才慢慢的在楼梯上走,她心里很难受,非常的不舒服。
景家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她。
死缠着她?
难道离开她这个女儿他们就活不了了吗?
烦。
她干脆给庄小月打了个电话,可是庄小月也没有接。
她长吐了一口气,今天晚上还是在附近的酒店凑合一晚吧。
景怀冲下楼四下环顾也没有看到景灿灿的身影,他又左右看了看,又冲到马路对面,最后又去附近的几家店子里面瞧了瞧,也没有看到景灿灿的半根头发丝儿。
他最后只好无奈的返回,重新回到景灿灿的公寓里面。
景太太正坐在沙发上痛哭流涕,景国光一直陪在她身边在小声的安慰着她,景仁则呆呆的坐在他们夫妻俩旁边,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他回来,三人齐齐朝着他身后看过去,结果发现只有他自己顿时一阵失望。
“她不回来是不是?她怎么能够这样子?”景太太又难过的哭起来。“作孽啊!”
“我没有看到她跑到了哪里,可能直接拦了出租车跑了吧。”景怀失落的说道,“要不我们也走吧。可能今天晚上她都不会回来了。”
“我不走,我就要在这里等着她,一直等到她回来为止。”景太太恼羞成怒的骂道,“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可以抛弃我这个当妈的?”
“好了好了,别和孩子计较,今天就先回去吧。再说了,她这里地方这么小,根本住不下我们这么多人。我们还是走吧。”景国光也在那里劝着她,“这大晚上的也没有吃饭,孩子们都饿着肚子呢!”
“妈,我们回去吧。灿灿的思想工作以后我们再做。”景仁重重咳嗽了两声,“我们走吧。”
看到大儿子身体依旧很虚弱,景太太只好站了起来,“走吧。你今天晚上还得喝药呢!”
景仁点了点头,然后一家四口就离开了景灿灿的小公寓。
其实最近这段时间,自从听了阮苏的建议以后,他每天都有叫景灿灿姑奶奶啊,小祖宗的,他的身体竟然奇迹般的真的有所改变。
至少走路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喘了,咳嗽也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不会频繁的咳血。
说明阮苏根本就没有骗他,她说的都是真的。
每当想到阮苏并没有骗人,景仁就不寒而栗,后背发凉。
这个女人究竟是有什么能力?她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景仁一直回到家里面,依旧还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
晚饭他也没有吃,回到家就直接上楼躲到自己的卧室里面,躺在床上,脑海里面一遍遍的回忆着景灿灿的每一个神情动作。
她真的……不再是曾经的景灿灿了。
*
直升飞机缓缓降落到边境的部营里面,狂风呼啸而过,掀起薄行止的衣袂,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他从飞机上走下来就看到懒懒散散的部营里面的那些人,大家慢悠悠的仿佛在散步一样朝着直升飞机走过来。
为首的男人长了一张国字脸,看起来很沧桑,歪戴着帽子,制服的扣子还敞开了好几颗,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他将自己嘴巴里面的鸡骨头随意吐到地上,然后轻蔑的瞟了一眼薄行止,“哟,都城来大人物了?听说是个大少爷?来这种吃苦的地儿干嘛?让我们自生自灭不就行了?”
薄行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身制服笔挺,眼神冷漠的扫视过面前的一切。
边境环境十分恶劣,放眼望去都是荒野大漠,而部营就坐落在这片干涸的大漠里唯一的绿洲之上。
虽然说是绿洲,但是比起都城里面的环境还是差之千里,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狂风呼呼刮过,吹得人脸生疼生疼。
这里的人几乎每一个都脸上带着高原红,因为缺少水源所以他们的嘴唇长年干裂发白,可能是因为环境实在太过恶劣,磨灭了他们眼中的光,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无精打采,得过且过。
程野淡淡瞧了一眼面前的这个男人,然后冷冷开口,“你就是这里的指挥连成吧,这位是薄少,来接管部营,听说这里出现了流民,还有一些恐怖分子。总统派薄少过来处理。”
“那就处理呗,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随便处理。”
连成依旧慢悠悠的,“我们这里啊,就是个无人管的地儿,就让我们自生自灭呗,你来干嘛?”
“来处理。”薄行止声音冰冷,“不管你高不高兴,欢不欢迎,从今往后,我是这里的指挥官。”
说完,他朝着部营的总帐走过去,程野看了一眼连成也跟上。
身后有不少的同样制服笔挺的男人步伐几乎一致的踢踢踏踏跟上。
看起来颇有些训练有素的样子。
连成愣了愣,竟然这些人还挺那么一回事?不过……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个薄少肯定是在都城里面不受宠,才会被贬到他们这里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头儿,现在我们怎么办?”他的一个手下凑过来,贼眉鼠眼的说道,“要不,我找哥几个儿折腾折腾他,把他折腾走?这种公子哥,也就是来玩玩,受不了就回去了。”
“先看看吧,指不定人家真是想要过来搞事情把边境给搞好呢?”连成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说出了这样的话,等到他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完全不符合自己的性格啊!
他摸了摸鼻子,“算了,走吧,进去吧,别想那么多,静观其变。”
薄行止进了营部的大帐,掀开进去入目的就是简陋的家具摆设,看起来非常的寒酸。
这还是指挥官的地方,都如此寒酸,更别说其他兄弟们呆的地方,那百分百比这更寒酸。
程野心疼的看着薄行止,“少爷,这地方根本就没办法呆,要不我们申请回去吧。”
薄行止摇头,“即来之则安之。不把流民处理完毕,我是不会回去的。”
“那行吧,我先把这里打扫一下,擦一擦桌子之类的。床铺也要整理一下,啊,呸,怎么一张嘴都是沙子。”程野正准备收拾一下桌子,结果刚一拿了抹布,就吃了一嘴沙子。
这风实在太大了,竟然卷着沙子钻进帐子里面。
他吐了几口以后,就擦了一把脸,有点郁闷生气。
正准备出去井边打水,薄行止却拦住了他,“别去。”
“这么脏,这么多沙子灰尘不处理怎么能行?”程野疑惑的看着他。
“这里水是稀罕物,就别浪费了。我们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当大少爷的。”薄行止淡淡的道,“行了,把东西拿出来吧。”
程野听到薄行止的话以后,沉默了一会儿,只好恨恨的将抹布丢下,开始去收拾东西。
他握着手机,看着时有时无的手机信号,忍不住打开了微信,看着阮苏的头像按下去,但是最终,他还是垂下了手,改为发信息。
他不舍得让阮苏看到自己生活的环境是如此的恶劣。
他不舍得让她心疼难过。
“我到了,这里还不错。”
《薄太太今天又被扒马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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