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琮搬出了老师,见这小子仍有不满,看着想要抗议,不由佯作妥协:“当然,若你实在想跟我出去,也不是不能,只要你跟我一起接受老师考核即可。你放心,老师考的很简单……”
果然,他这主意一出,话都还没说完,屿哥儿就带着他那个小伙伴跑远了。
哼,想跟他耍赖?弟弟哦!
……
跑远了的屿哥儿,警惕的往后敲了敲,见自己把二皇子给甩得远远地,这才停下来,跟摇晃着玉佩的盛苑说:“你记住,二表哥可比我那亲表哥狡诈!上次那事儿,若换成了他,说不得咱俩就要抄书抄到手累断哩!”
“手累到断啊?不可能!我姨奶奶可舍不得!”
安屿:“……”
好像还真是哦!
感觉独自受伤的成就达成了!
“总之一句话,要是我莽了,想要揍他,你若见着了,可要拦着我!”安屿甩甩脑袋,将不快乐的情绪甩掉,好像重托般看着盛苑。
“放心,你未必打得过他!”盛苑刚刚可没看错,那位鲜少见到的二皇子走起路来,步步生风,他那步伐有力、有序、有度,步距之间鲜见偏差;再看其肩宽腰瘦,手臂隐见肌肉,手指修长尚有薄茧……种种所见,皆可推论此人不仅习武,武艺应当不弱。
连三皇子那纯粹的武学入门者,安屿都只能和他打个不分胜负,还想着莽起来揍这位?开玩笑!顶多莽起来让这位揍!
“你都让他揍了,皇上肯定也不好意思罚你了啊!”
“也对啊!”安屿眼眸一亮,立刻接受了这个猜测。
“……”盛苑耸耸肩,看着这个越活越简单的伙伴,感觉还不错。
人嘛,处理不了太复杂的问题,那就让自己思维简单些。
只要我听不懂、看不出,你就气不到我!
气不到我,四舍五入就是气着你自己。
像这种自动反弹气人功,大概也就屿哥儿这样的人熟练掌握。
盛苑向来认为朋友可以是多样性的,只要聊得来即可。
俩人嘀咕完二皇子,闲着无聊就朝着澄湖方向跑去。
直到泛舟湖上,吭哧吭哧划船划出一头汗的安屿,贼兮兮的跟盛苑挤眼:“你说,蒽姐姐会不会成为二皇子的皇妃?”
“你说,我要是从这儿把你扔到湖里,你要用多久游上岸?”
“!!!”
安屿看着苑姐儿面色不善的样子,登时打了个哆嗦:“怎、怎么了?我刚说错话咯?”
他想认错,但是想了想,却不曾发现那句话哪里不对。
只能茫然的看着凶巴巴的盛苑,委屈的缩脖子。
“谁说我姐姐来选秀,就要当皇子妃!”盛苑猛听他那么说,很是不高兴,可是见他懵懂茫然样儿,忍着不高兴,默念“不教而诛是为虐也”好多遍,这才气呼呼的表达不满。
“可是选秀选秀,不就是给皇上和皇子们选妃、给宗室子弟选夫人嘛?”
“我也要参加选秀哩,你看我是不是也要许给哪个皇子?!”
盛苑叉腰,狠狠瞪他。
安屿连忙摇头:“你可不一样啊!你是要做大事儿哒!”
“哼,算你有眼力!”盛苑嘴角儿弧度明显许多,看着安屿也觉着很顺眼,“我姐姐也是要当官儿哒!若是嫁到皇室,她就不能接着科考了!”
说着话,她掰手指头给安屿描述姐姐求学之苦。
像她之前说的什么三更睡五更起啊,书山学海皆得宜啊,她自己全都没做到,可是她姐姐却践行出来,这是多大的意志毅力啊!
“这次选秀之后,我姐姐打算一鼓作气完成乡试、会试、殿试三连考!”盛苑说到最后,竟然眉飞色舞炫耀起姐姐来,“哈哈,到时候,我姐姐就是有史以来首届女进士啊!”
与有荣焉的盛苑,越说越来劲儿,若不是小舟摇晃,她都要手舞足蹈起来:“这是可以记入史册哒!”
“要这么说,二表哥还真配不上蒽姐姐!”安屿恍然的看着眼眸放光的苑姐儿,自言自语的说。
让她眼底的熠熠带动的跟着兴奋的安屿,默默地跟心里将二表哥拍飞!
那么个狡诈的皇子,不配和蒽姐姐站在一起!
……
哼着歌儿蹦跶回慈宁宫的盛苑,一进殿,就想乳燕投林般飞到秦太后怀里撒娇。
结果刚要助跑,就瞧见内殿里,有个公主打扮的女郎坐在秦太后跟前说笑,待仔细一瞧,却是三皇子的亲妹妹三公主姜瑜珊。
盛苑登时稳重起来,稳步过去与其见礼。
“你这淘气又是一头汗,也不怕让风吹着,还不赶紧跟你齐姑姑梳洗一番!”秦太后见了盛苑,忍不住叠声嗔她。
姜瑜珊见皇祖母笑容都明显几分,不由仔细打量表弟这个好友。
虽说这个盛家女郎时常进宫,可是她们兄弟姊妹却鲜少见到她。
一则她们皆有课业要做,二则负责教养公主的谢贵妃和安贵妃时常约束她们。
“不见偏宠则不生不平。”
“学会自控才不会失控,不会失控再见不公,则无损气度、泰然淡然。”
两位贵妃的教导,她们姊妹皆有铭记,故而从大姐姐到六妹妹,很少无宣而至慈宁宫。
这次也是她出嫁在即,过来受皇祖母教导,跟齐姑姑学些本事。
“珊姐儿,你要学的东西,哀家让齐姑姑整理成册,你回去看看,若有不懂之处可来询问,待你悉数记住,再跟齐姑姑演练实战吧!”
姜瑜珊闻言,立刻站起行礼言喏,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数册本子,举过头顶再度行礼。
秦太后见此,脸上笑容收了不少,温声让其回宫休息。
齐姑姑送走三公主回来,就见秦太后无聊的摆弄着手把件儿,不由坐过去,给她揉肩说:“刚刚还见您高兴呢,怎么这会儿竟不悦咯?难不成舍不得三公主?要不要奴追过去将三公主请回来?”
“你莫要气我!”秦太后虽这样说,不过表情松缓很多。
“罢啦!罢啦!这样懂规矩已是极好的。”不用齐姑姑劝,秦太后就想起让孙子孙女儿围着讨好奉承的经历。
旁人也许享受其间,可是她这人却特立独行,不喜欢看着至亲骨肉在自己面前殷勤谄媚,她只想当母亲,当祖母。
可惜,亲孙子孙女儿眼里的她,是皇后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