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留守汤文柏伏诛后,被云让爆出他早将家财转移到了泥婆罗,老枭去那里就是林止陌派的差事。
但是现在,林止陌有个更重要的事情让他去做。
他说:“你刚才的建议不错。”
姬若菀自已都忘了,茫然问道:“啊?什么建议?”
林止陌嘴角勾起一个邪恶的微笑:“给她一点教训。”
……
大月氏王庭海押力城,公主府中。
良贞公主穿着件单薄的中衣,坐在梳妆台前拆解着头上的珠翠,一个婢女在旁服侍着,脸上透着一股子小心翼翼和担惊受怕。
忽然,良贞脸色一寒,婢女在给她拆发髻时不小心手抖了一下,扯痛了她,顿时惹来她的大怒。
“蠢货!这点小事都毛手毛脚的,要你有什么用?来人,拉出去打死!”
婢女脸色瞬间惨白,慌忙跪倒在地苦苦求饶:“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可是门外已经有人冲了进来,毫不留情的将她拖了出去,很快,门外就远远传来凄厉的惨叫,不过片刻功夫,惨叫声就越来越低,最终不闻。
屋内另外一个婢女已经吓得抖若筛糠,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良贞公主烦躁地将梳妆台上几件首饰扫落在地,冷眼横去:“还跪着做什么?过来!”
那婢女身子一颤,强忍心中惊恐起身准备过去,可是一不小心撞到桌脚,震得桌上茶壶乱晃一阵。
她慌忙又要跪下求饶,门外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你出去,我来吧。”
良贞刚要出口的怒骂收了回来,哼了一声安稳地坐着,任由那个抖得像只鹌鹑的婢女退出房间。
一个面容清秀的婢女走了进来,接手拆起了良贞的发髻,看着镜子中脸色阴沉的良贞公主道:“公主,气大伤身,驸马过不多日便能回来了,你着急也没用啊。”
“那个没良心的,出去那么多天也不知道给我来个信,害我天天在家担惊受怕。”
良贞气呼呼地说着,忽然眉头一皱,“明兰,你说他会不会带了女人过去,在军中日夜贪欢把我忘了?”
明兰是良贞公主的贴身婢女,是跟她一起长大的,几乎无话不谈,听到她说这话忍不住笑道:“驸马对公主之心苍天可鉴,世人皆知,怎会有什么别的女人出现在他身边?公主属实多虑了。”
“也是,哲赫是个懂事的,这次我又给他争来这个后勤官的差事,他感激我还来不及呢。”
良贞脸色明显好看了不少,对着镜子顾影自怜,看着看着又不爽了,咬牙道,“都是那该死的大武皇帝,若是上次能让我顺利拿到那几样东西的秘方,此时哲赫定然早就能入金帐议事了,不过还不算晚,铁卫已经潜入他们京城,就算刺杀不成也必能重伤那昏君,到时候也能算咱们一份功劳了。”
明兰仔细认真地拆着发髻,只是发丝遮掩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口中却仍是温温柔柔地说道:“公主布局精细,此次又派出那么多人去,必然是能成的,明兰先预祝公主马到成功,一切顺利了。”
良贞听到好话,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又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就你会说漂亮话,回头成事也给你一份赏。”
明兰抿嘴一笑:“那奴婢就先谢过公主了。”
发髻拆解完毕,明兰亲自服侍着良贞上床睡觉,最后吹熄蜡烛退出屋外,顺手关上了门。
良贞在床上辗转了好一会,最终沉沉睡去,丝毫没留意窗外有道黑影一闪而过。
翌日早晨,她一觉睡醒,迷迷糊糊唤来婢女,等着给她穿衣洗漱,忽然耳中听到一声惊呼。
良贞本来就因为驸马离去多日而心情不好,顿时火气冒了出来,一睁眼就要骂人。
可是她刚从床上坐起,发现婢女瞪大眼睛看着她的镜子,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只见那面从大武高价买来的镜子上,竟赫然出现了一只血红的手印,五指分明,狰狞可怖。
良贞只觉呼吸一滞,浑身不自觉地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啊!有刺客!”
一声尖叫从公主房中传出。
铁卫和禁卫齐至,迅速将公主府围了个水泄不通,随即四处搜查,连门缝中一点灰尘都不放过。
可是整整搜查了一天,依然毫无线索。
公主的房门没有任何被撬门破坏的痕迹,房中也没有脚印,除了那枚手印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于是这枚手印成了个无头案,直到再次天黑,依然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当天晚上,良贞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勉强入睡,门外依然有铁卫值守,房中也让明兰陪着一起,连蜡烛都不敢熄灭。
第二天早上,良贞是被明兰用力摇醒的,她迷迷糊糊睁眼,只见明兰一脸见鬼地模样,惊恐地看着她。
“怎么了怎么了?”良贞瞬间吓醒,一骨碌爬起身。
明兰指着她结结巴巴道:“公主,你……你的脸!”
良贞从床上滚落,跑到镜子前一看,脸上居然被人用墨汁画了一只王八。
“啊!”
又是一声尖叫。
昨天的良贞是害怕,可是今天却又多了种愤怒的情绪。
王八当然不是明兰画的,可是她堂堂大月氏长公主,居然被人连着两天摸进卧室没有被人发现,甚至还画了个王八,简直是奇耻大辱。
“找,就算把公主府翻个底朝天都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良贞暴怒,再次加派人手,同时命人全城搜捕。
于是这天的海押力城中又一次鸡飞狗跳,却还是一无所获。
夜晚来临,良贞索性不睡了,全副武装的和明兰相对而坐。
她倒是要看看今天那个装神弄鬼吓唬她的人还有没有本事继续来找她。
夜色深沉,时间一点点流逝,良贞怒火充盈,一点困意都没有,明兰还特地煮了一壶浓茶给她提神。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良贞开始眼皮发沉,思绪变得混沌,最终还是没能支撑到底,昏昏睡去。
直至天光大亮,她猛然间醒转,抬头一看自已还是坐在桌边,明兰趴在桌上还没醒,但门窗紧闭着,一切仿佛全都如昨夜一般没有变化。
良贞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正要将明兰叫醒,忽然察觉头上有些凉飕飕的,伸手一摸,她那一头原本乌黑亮丽长可及腰的秀发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脑袋光溜溜的成了一个秃瓢。
“啊!”
一声凄厉悲愤的惨叫穿透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