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的是,人的五脏六腑同样重要。
因为她觉得没必要。
中医本就讲究阴阳平衡,五脏六腑均衡运转的道理。
她收的两个徒弟学医几十年,并且出师已久;基础性的东西,她应该不用专门提点。
事实也确实如此,明仪刚说完,白大夫就反应过来。
「多谢师父指点,弟子知道该怎么实践了。」
白大夫笑眯眯的作揖,诚心领教。
明仪满意颔首。
陈大夫听后,心有疑虑,开门见山的出言问道:「师父,为何非要去找判处死刑的尸体来做实践呢?动物的尸体也一样啊!」
「你要是愿意用动物的尸体,也可以,随你。」明仪不愿多言。
这就是她为什么爽快的收下了白大夫做徒弟,而不愿意收陈大夫为弟子的原因。
一个真心敬重她,对他的话奉若珍宝;一个是目的明确,对明她信任不足,没有敬重之心的人。
试问若是你,愿意收白大夫,还是愿意收陈大夫?
明仪很明确的给出答案,她……不愿意收陈大夫。
白大夫看了陈大夫一眼,又看了看师父,默默的对陈大夫透以无奈的目光。
师父第一个是跟陈大夫叮嘱的,并非是他,可见,师傅父对陈大夫还是有那么一些看重的。
奈何这人拎不清,把师傅刚刚升起的几一点点看中打消的再也看不见。
作了一把好死。
「今日多谢师父教导,您累了吧?先回去歇着,弟子有空会来王府看病人,到时再来拜访您。」
白大夫出面打圆场。
明仪点点头:「这些事情你看着办。三名患者的伤势也定要照看好你。」
最后一句话是对陈府医说的。
陈大夫作揖应:「喏,弟子会照看好他们的。」
明仪满意的离开。
随行的春梅回头看了一眼陈大夫,突然觉得此人没眼力见儿。
大概是在王府之中接触的病人太少,眼界被困住了,为人行事差了那么点意思。
明仪刚离开,罗管家走上前对两位大夫道:「二位既是小娘子的弟子,那就是王府中人,你们在府中尽可自便;若是有事尽管吩咐下人,我那边还有些事得回去处理一下,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罗管家尽管放心,三名病人我都会照顾好的,必定不会让师父失望。」
陈大夫侧身对罗管家揖一礼。
白大夫跟着说道:「正是,老管家尽可放心交给陈大夫,晓得,要是有空也会来王府之中照看他一二。」
罗管家笑眯眯的又说两句才离开。
院子里只剩下两名患者的家属和王府中的下人。
陈大夫心中仍旧有疑惑,试图从白大夫身上问出答案。
「前辈,如今咱们也算是同门师兄弟了吧?」
白大夫扫他一眼,浅浅颔首,「自然是的,师弟。」
「大师兄。」赶紧作揖先把名分给定下来。
白大夫回以一礼,「师弟,不必多礼。」
「大师兄,如今我们是同门师兄弟,师弟这里正好有一事不明,还请师兄不吝赐教。」
陈大夫略显急躁的开口。
白大夫看出他的一点心思,斟酌了一番,选择直言不讳,「为兄知道你想问什么。」
「大师兄,那您说说师弟是在为何事烦忧?师弟洗耳恭听。」陈大夫听了他的话后,反而有了那么一丝冷静理智。
白大夫说道:「无非是缝合术用动物尸体还是用人
尸。」
陈大夫佩服地连连夸。
「不愧是大师兄,难怪师父对您这般看重。」他在此刻倒是有了零星感触。
白大夫活了大几十年,人家说姜是老的辣,这句话还真没错,看看白大夫就知道;老了老了,不服输,学起东西来比年轻人还来劲儿。
他比白大夫年轻那么多,却没有白大夫的那份认真的专注力。
而且白大夫活得很通透,他多有不及。
这么算下来,他这个人确实是有那么些一无是处的感觉;不怪师父不想收下他,若是他有一个更好的在前面,他也不想收后面差强人意的弟子。
白大夫不骄不躁,淡定从容的说道:「师傅父对我们一样的看重,我们学的东西并无差别。」
「是,大师兄说的是。」
陈大夫回想这一路学的东西,确实跟白大夫是一样的,这么说来,师父对他确实挺看重。
「可大师兄,那方才的问题,可否为师弟解答一番?方才师弟见师父似乎有些生气。」
「师父既然让我们这么学,自然有她的道理,她在军营之中天天面对着军中将士,若是有重伤之人,必定要亲自上手,若非如此,师父的手法怎能如此娴熟?」
「由此可见,从人体上入手,熟练起来更快;动物也可做相关的缝合术,但动物终究不是人,与人体的构造有很大的差别,在用药和看诊方面更是不能相提并论。」
「我们若是能在人体上多做实验,熟练手法,真正到动刀的时候,是不是就会更从容一些?」
「虽说死者已矣,但是背叛斩首之人都是罪大恶极,该死之人;既然他已经死了,那就再给我们练练手又何妨,全当是为他积德了。」
白大夫这么一说,陈大夫脑子一下子转过弯来,恍然大悟的开口。
「大师兄所言极是,师父年岁小是小了些,却比我强!」陈大夫满脸无奈,「那大师兄去的时候带上师弟吧,师弟的医术不如师兄,还请师兄多加指点。」
白大夫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等我找到能用的尸体再递信给你。」
「有劳师兄了。」
陈大夫对白大夫投去感激的笑容。
「好了,这里先交给你,我得回医馆一趟,师弟,辛苦你!」
「大师兄眼中都是师弟该做的,你有事先去忙便是。」陈大夫笑眯眯地目送人离去。
整个院子里的三个病人都是成了陈大夫必须要照看的人。
但是陈大夫最为照看的还是那名伤口,在背部的伤患;一开始他没明白师傅的用意,后面他从伤者的家属身上看到了那么一点不和谐的地方。
他的娘子看似软弱无能,只会哭,啥也不会做;可是在喂药的时候却很积极,甚至许多次都想把他这个大夫打发走再喂药。
这么反常的举动,他若是发现不了,那就太过蠢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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