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伤患被安排到之前收拾好的屋子里。
罗管家招来一名女婢,吩咐道:“你去一趟陶怡苑,与小娘子说一声,就说两名伤者已经进府。”
“是,奴婢这就去。”
婢女福身见礼后匆匆离去。
罗管家见此转身往安顿伤患的房间走去,在屋内看到白大夫忙里忙外两边跑;不管如何劳累,白大夫脸上都没有带出丁点不好的情绪。
至少脸上看不到。
“白大夫两名伤患现在如何了?”他见白大夫好不容易歇一会儿,赶紧上前询问情况。
白大夫道:“他们二人一人伤在手臂上,按理说不会太严重,可是他的手臂受伤不是一日两日了,已有坏死的迹象;而另一人,他的伤口在背上,他的家里人说是因为进山打猎所致,他的伤口太长了,又深,可能已经伤到了脊椎。”
罗管家暗暗吃惊,在背上伤到脊椎?人还能好?
平常人上了脊椎,别说痣了,直接瘫痪都有,和两位伤患是被扶着进来的。
“怎么还让人扶着呀?让人抬进来不就行了。”
罗管家想到此便这么问。
白大夫摇摇头:“哪里是不让人抬呀?是他们的家境不太好,雇人的银钱方面很拮据;好在他娘子的力气挺大的,本来我是想让店里的伙计帮忙抬,可是他的娘子似乎不太愿意,我也就不强求了。”
当时他也没有明说不需要他们给这份银钱,可能是担心银钱的问题吧。
“她这么扶着进来,脊椎不是伤上加伤嘛!”管家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无语加无言。
白大夫苦笑,“这都不算什么,对穷苦老百姓来说,一个铜钱分成两半花,能省则省;只是我说的可能伤到了脊椎,不一定伤到了他的伤,看着倒是很深又长。”
话说到这里,罗管家听出了一些门道。
还是那户人家压根没重视白大夫的话。
不仅是他的娘子不重视他,自己也没太放在心上。
“罢了,等一会儿小娘子来了再看看。”
他们这边说这话,老管家派出去的婢女刚到达陶怡苑门口。
在院中打扫的春柳,眼尖看见有人站在门外东张西望,皱了皱眉头,迈步走了出去。
“你是何人来陶怡苑做甚?”
婢女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被春柳带着不善语气的询问吓了一跳。
春柳连连打量她好几眼,“你是哪个院儿里伺候的奴婢,为何我在府中不曾见过你?”
“回姐姐,奴婢刚进府没几天,所以你没见过奴婢。”婢女谨小慎微地垂目颔首回答。
“才进府?”
“是的,奴婢正是这两日才进府的,分到了前院伺候。”
婢女说话轻声细语,尽量降低存在感,小心翼翼的回话。
春柳见她如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如今,在前院伺候的差事不是什么美差。
有个难伺候的甘公子,前院的下人对他怨气满满,即便被小娘子收拾过了,前院的下人们对伺候甘公子也颇有些不愿。
这个小姑娘刚进府就被分到前院,怕不是被人推出来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虽然明白其中的门道,春柳并不打算多过问,她应该是外面买回来的人,在府中没有根基,自然是安排她做什么就得做什么。
“姐姐,奴婢是奉罗管家的命前来告知小娘子,白大夫将伤者带入王府了。”
春柳微微频眉,“行,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将消息告知小娘子,你回去与罗管家回话吧。”
“多谢姐姐,奴婢告退。”
婢女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春柳站在门口沉思片刻,回到院子里,直奔内室。
见明仪在右手边的书房里看书,她走到了垂帘面前,先行见礼,然后开口。
“小娘子,方才罗管家命人前来传话,说是白大夫带着两名伤患已经进府了。”
明仪当即放下手中书籍,从内帘中走出来。
“春梅呢?”
“回小娘子,春梅去小厨房给您准备小茶点了。”春柳恭敬且老实本分的回话。
他本就觉得这位小娘子不凡,又刚得了他的好处,对小娘子更显得恭敬。
不是说之前就不恭敬,而是,现在的她,发自内心的敬服,在言行上会投射一些出来。
“麻烦你快去喊春梅回来。”明仪说完,越过她,又走过圆桌,进了内室。
春柳朝着屏风的方向微微俯身,随后走出房间。
人走后屋内就只有明仪。
他拿了一瓶土霉素,又拿了两瓶酒精,带上一套银针,至于做手术的工具,陈府医那里有。
春梅得了消息,匆匆回来,就看见主子收拾好了东西正在等她。
“主子,奴婢来迟。”
“倒也不迟,带上东西跟我走。”
明仪指了指桌上放着的小包袱。
春梅乖顺的上前,拎起包袱跟在她的身后,走出桃医院。
一主一仆前后脚感到前院,罗管家和白大夫早已等候在屋外,甚至,陈府医也在。
陈府医:小娘子答应了,白大夫会在新来的伤患时,传授她的缝合之术,他我舍得错过?
“小娘子安。”
“师父好,可算等到您了。两名患者的伤势实在是不能再拖了。”他也怕这二人在未治疗时就死亡。
“不必多礼,谁的伤势更重一些?”明仪你也没看到两名患者,只问白大夫。
陈府医目光微动,转头看向白大夫,等他开口。
白大夫从容道:“左边厢房的患者,手臂上的伤口正在腐坏;右边的伤者伤的是后背,有可能伤到了脊椎。”
若说伤势严重,那肯定是伤了后背的人严重一些;问题在于,另一人的伤口腐坏,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明仪眉心微动,到底没能蹙眉,“那就先处理腐坏的伤口,你们跟我来吧,陈府医,你的工具带了吗?”
“带了带了,下午娘子尽管放心,吃饭的家伙事一直随身带着。”陈府医忙不跌的道。
“那就跟我进去吧。”
三人前后脚走进伤口腐坏的伤患所在的厢房。
屋内只有难民躺在床上的伤患,以及她的丈夫。
明仪知晓是一名女子,着实惊讶了一下。
因为伤者是女子,事关名声,倒是不好继续留白大夫和陈府医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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