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管家,老夫就在这里照看甘公子,先不走了。」白大夫的脸和睦带笑,一副没脾气的样子。
陈府医怼他一眼,到底考虑到这位是前辈,不好太过失礼;有白大夫在,他也能赖在这里不走,总的来说利大于弊。
「罗管家,我也先不回去了,陪白大夫一起照看伤患。」
罗管家:.......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的小心思,笑的再和蔼无辜也挡不住他们那颗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黑心。
「白大夫医德高尚。」不管人家心里怎么想的,罗管家表面上不能失礼,「我去命人给你们二位送些茶点来。」
「如此,有劳。」陈大夫笑眯眯作揖。
白大夫笑着朝罗管家一礼,什么都没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什么都做了。
话未出口,却在不言中。
「客气了。」
罗管家满怀无语的走开,愿意等就等吧;伤患没出事儿,程小娘子不一定会过来。
少顷。
王府中的下人搬来桌椅,送上茶点。
白大夫走上前,落座,拿了一块儿软糯的桂花糕慢悠悠吃着,搭配茶水格外沁人心脾。
「白大夫,您老倒是悠闲。」陈府医心里没底,坐到了白大夫对面,满心无奈又心焦,「不知道小娘子什么时候愿意教导我们。」
「急什么,小娘子说过了,只要愿意学就教。」白大夫老神在在。
陈府医摇头,「可是,现在小娘子不愿意理会我们。」
白大夫微微一笑,其中表达的意思让他自行领会。
陈府医没看明白,疑惑瞅他,「白大夫,您为何发笑?」
白大夫深深瞧他两眼,默默叹气,这是个傻憨憨吧?!
他什么意思,他能有意思?
不过是觉得他太过自我而已,自我到想学就要马上学;人家小娘子没有自己的安排吗?既然人家答应了,耐心等着就是了。
他们是求学的人,搞的像逼着人家教导一样。
遇到这样的人,谁见了心里能舒坦?
不怪小娘子这般不耐烦陈府医。
「白大夫,您看着我作甚?」陈府医略茫然,有点慌。
总觉得他的眼神里别有深意,他虽然看不明白,但是,他觉得觉得白大夫对他有意见;并且,白大夫表达的意思,对他很不友好。
「好好等着吧。」白大夫淡淡说了一声,继而轻笑一声,继续喝茶。
活了一把年纪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都一个尺度了。
真诚、坦白这些东西在他的余生里是看人的,他跟陈府医不熟,为何要冒着让他心里不舒坦,从而反感的他这个人的风险点醒他呢?
有的人听得进去劝,是因为他会换位思考,对人生有一定深度了;而且,得是情谊十分要好的人才能开门见山,敞开了提点。
对不熟悉的人,适可而止,能领会就领会,领会不到那也不怪他。
与道不轻传,医不叩门一个的道理。
陈府医疑惑更深了,可白大夫摆出了悠然自在的姿态;陈府医到嘴边的话问不出口了,人家明显就是不想说。
.......
罗管家离开前院,脚步一转就进了后宅。
陶怡苑外。
罗管家立于门外,春喜从院内出来,先行见礼,「见过罗管家。」
「小娘子起身了吗?」罗管家问道。
春喜摇头,「小娘子昨夜担心伤患的伤势,一直等到凌晨才睡着;这会儿不曾起,您是有事儿?」
「不是我有事儿,罢了。既然小娘子没醒来,那就先这样;等小娘子醒了,你记得跟小娘子说一声,白大夫和陈府医都在前院等着,你问一问小娘子可要见一见,要是不想见的话派人来跟我说一声,我好打发他们出府。」
为慎重,他就做不出把人打发出府的事儿来。
程小娘子只是避着他们而已,并未说过要赶他们走的话。
「好,小娘子醒来,奴婢会把话转达的。」
「那你好好伺候小娘子,我先走了。」罗管家交代一声,回身快速离开。
春喜目送罗管家离开,直至看不到对方背影才转身回了正屋。
坐在桌前静静刺绣的春梅看了过去。
春喜朝她招招手,春梅放下绣篮跟在她身后悄无声息的出了正屋;到了走廊才开口,「春喜,你喊我出来有什么事?」
「刚才罗管家来了。」
「罗管家来做什么,前院有个病人需要照看呢。」好几个随从要安顿,罗管家怎么有时间过来的?
春喜道:「罗管家说等小娘子醒了告诉她,白大夫和陈府医在前院等着,要是想见就见一见,不想见就告诉他老人家;他安排人打发他们走,这事儿吧,小娘子没给准话,罗管家做事多有顾虑。」
在王府伺候的时间长了,该怎么为人处世,她们都有一定分寸了。
主子没发话,他们这些人揣度主子的想法,那就是错;所以,从罗管家带头到的吩咐来办事儿。
下人会揣度主子的心意,有利有弊。
作为下人的本分是听话,揣测主子的心思,迟早会出事儿。
「罗管家这么做也无可厚非,这么些年了,罗管家一直是王府的管家不是没道理的。」春梅眼底闪烁着敬佩的光芒,「我倒是想跟罗管家多学学,日后伺候小娘子肯定用得上。」
人家在王府里当管家当的稳稳当当,也是一门学问了。
「小娘子人好,你听话就行。」春喜没那份离开抚城的心思,自然对明仪就不够上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军营,在军营里忙活惯了,惠来县还有点不习惯。」
春梅摇头,「你刚还说听话就行,这些事不是我们该想的,好好办差。」
春喜点点头,抛开心里那点子不踏实感,两人相携走进屋内。
屏风后面是内室,程明仪就是在里面休息,春梅和春喜蹑手蹑脚的坐到桌前;春梅要刺绣,春喜就在旁边帮着理线,倒也自在。
日上三竿。
明仪从睡梦中醒来,人懒懒的,睡得太晚的后遗症;精神头不太好,头脑有点沉。
「来人。」
「小娘子醒了?」
春喜、春梅放下手里的活儿,越过屏风来到内室,看到明仪趴在床沿,忙上前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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