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窗外残阳西斜,照射进屋内的阳光暖意融融并不灼热。
明仪起身穿鞋,走到梳妆台前整理好一头稍显凌乱的青丝;瞧铜镜中的人并无不妥之处,她才起身绕过屏风走到房门前,拉开房门,入目便是血红一样的夕阳。
在屋内看不真切,走到外面来看才知道阳光有多好。
“小娘子,您可醒了,罗管家上午将您要的男装送来了,就等着您查看呢。”春红小脸带笑,迈步走上前轻声又问,“您是否先用膳?”
随行而来的还有另外三个丫鬟,见礼后目光炯炯盯着明仪瞧。
明仪诧异,“你们晚上也要用膳吗?”
不是仆随主?
春红轻笑,“奴婢们不用,可是,世子爷派人回来特意叮嘱了罗管家,一定要给您准备晚膳;罗管家来了好几回,您就早晨吃了些,晌午没用,罗管家可担心坏了。”
“罗管家有心了。”被小丫鬟调侃了,明仪也不恼,“送水来洗漱,让人上膳食吧,对了,罗管家送来的男装也拿过来。”
“奴婢们这就去,您稍坐。”
明仪轻轻颔首回屋,于桌前落座。
过了片刻,春红抱着一个包袱进来,恭敬的放到她面前的桌上,“小娘子,您要的男装。”
“有劳。”
扒拉过包袱打开,拿出所有衣裳;四套,一套天青色配紫,一套红配白,一套银灰,一套浓色带绿的青配白。加上四双搭配好的鞋,以及发带。
她突然羡慕起了儿郎们的衣裳,相对女装简洁的多。
“小娘子,您可满意?若是不满意,可以去抚城各大铺面挑选。”春红目带光亮,好似温柔轻声喃语。
明仪点头,“挺好,正好这身衣裳换下来。”
说干就干,她起身进屋,春红抱着衣裳跟了进去;明仪脱下外面这一身,选了浓色带绿的青配白男装,头上用的是青绿色的想发呆,鞋子则是白色鞋面。
“春红,来帮我把头发梳成一下。”
春红不解,跟着她走到梳妆台前,拆散了梳好的发髻,将她的头发盘了起来。
“小娘子,您的发丝很柔软,发质不错呢;要是认真养一养,必定黑亮柔顺。”
“你们的头发也有养吗?”从铜镜上看春红。
“有的,奴婢们在王府当差,贵重的保养用品没有,鸡蛋是有的;外面一文钱三枚鸡蛋就足够奴婢保养一次头发了,用鸡蛋保养的头发柔顺一些,不然,毛毛躁躁的梳不顺的。”
明仪含笑听着,贵族有贵族的保养之法,阶层不同罢了。
“鸡蛋保养过后的头发不会留下腥臊味儿吗?”
春红摇头,“会有一点,习惯就好了。”
“为何我没闻到你们身上有味道呢?”
“可能是奴婢们用过一种叫肥皂的东西,衣裳上带了淡淡的香味。”
明仪笑了笑,她们身上确实有肥皂的味儿,不过她倒是觉得那股子鸡蛋腥臊味儿并非因肥皂掩盖;而是她们洗头洗的勤吧,把那股子味道洗去了。
“浴房的洗浴香膏,你们没买一些吗?”
春红再次摇头,认真为她打理头发的同时,恭谨的回道:“外面有卖,若是舍得银钱也能买到。”
那就是舍不得银子才没去买。
明仪表示知道了,该问的问过了,她便不再多言;等到春红将头发梳好,另外三人也端了热水和热食过来。
明仪洗漱后坐在桌前慢条斯理的吃着饭,看她们垂首静立的样子,她似乎有些习惯了这种模式。
饭后,明仪喝着茶水,吃着果子;等她们收拾好,明仪将人叫到跟前来。
“除了春红,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你们分别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三人不约而同去看春红。
春红无奈笑道:“小娘子问你们什么就回什么。”
“回小娘子,奴婢春喜,年十二,是家中家生子。”小圆脸丫鬟恭敬福身回话。
她过后是她旁边的瓜子脸丫鬟,“奴婢春柳,年十三,是府中家生子。”
最后一个脸型偏方,但不难看,属于耐看型。
“奴婢春梅,年十二,是府中家生子。”
世家贵族用惯的,最信任的也是家生子;外面买回来的人除非遇到特殊情况,否则,一时半忽而接触不到内务,连主子都接触不到,只能做一些闲散的杂活、重活、脏活。
“都起来吧,日后在我面前不必多礼。”
“是,多谢小娘子。”
三人起身垂首。
“春红、春喜、春柳、春梅,你们的名字很像,是谁给你们起的名字?”只看名字就知道她们是一批的,再加上年岁相差不远,可能起名的时候就是成批给的名字。
春红福身道:“回小娘子的话,奴婢们的名字是爹娘起的;在起名之前会问过内院管事嬷嬷,抚城王府没有内院管事嬷嬷,往日都是有内眷过来会自带一个嬷嬷伺候管理。而奴婢们的名字中的春字,是罗管家给的。”
“原来如此。”
批量起名,世家基操。
四人只听着,恭敬又柔顺。
明仪打量着她们,四人各有特色,春红温柔热情,细心周到;春喜活泼,笑起来有一双杏眼;春柳相对腼腆,做事勤快麻利;春梅瞧着老实憨厚,都是本分丫鬟。
“你们的名字都挺好,有意境;日后就春红和春喜跟在我身边伺候,春柳和春梅在院里伺候就行。”明仪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呢,罗管家带的是五个婢女,“春红,还有一人呢?”
春红微微抿唇,道:“还有一个叫春风,她不能来伺候您了,罗管家说是调到了厨房帮忙。”
“怎么突然调走了?”
春红心一慌,忙道:“小娘子,是春风做错了事儿,这才被罗管家调走的;罗管家说了,您这里会再调一个人过来伺候。”
春喜、春柳、春梅把头垂的更低了。
四人小心翼翼的样子,明仪无趣摆手,“罢了,有你们四个足够了,跟罗管家说不必再调派人手过来了;至于你说的春风,犯错是该惩,只是她犯的是什么错?”
“这”春红犹豫片刻,春喜春柳春梅更不敢说,只能咬咬牙开了口,“回小娘子,春风是在背后说您的闲话,罗管家来送衣裳时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