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怎么不行呢？
明仪乖乖跟着回去了，刚走进正堂，周王妃身边的徐嬷嬷随即走上前，恭敬做请。
“程小娘子，王妃娘娘有请。”
不用动脑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赵嬷嬷笑道：“徐姐姐，可是有人告状了？”
“正是，程小娘子快些随奴婢走吧；王妃娘娘在等着您呢，那位告状说是您无故殴打她家婢女，容嬷嬷已经道明缘由，现在请您过去一趟，您勿忧。”
王妃娘娘知晓事情原委，不会苛责于她；容嬷嬷是她身边出去的人，相对而言，王妃娘娘更相信身边出去之人所言。
“有劳徐嬷嬷特意走一趟，我和赵嬷嬷这就随您去，徐嬷嬷请。”明仪端起大家闺秀范儿，言辞恭仪，行事坦荡，徐嬷嬷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您这边请。”
徐嬷嬷笑眯眯侧身再次做请。
明仪跟着她走到了正堂的偏厅。
此时，偏厅内汇聚所有前来参加宴会的女眷，看到明仪过来，不约而同侧目看她。
小姑娘一身红裳，头上只戴了一套小头面，简单大方，小小年纪仪态初露，其中好几个贵妇暗暗点头。
“王妃娘娘安。”
端着仪态，落落大方地见礼。
“可算来了，程小娘子可是忘了梵太师所言，恩泽广布，温柔相伴；刚拜师了呢，竟是将老师的话当作耳旁风，不知梵太师可知晓？”
正厅之中看着明仪进来的人可不少，这会儿偏厅寂静，怀化大将军夫人的话便被正厅的男眷们听个正着。
怀化大将军本人脸色一变，抬头先去看周王世子和梵太师的脸色；周王世子一如既往的冷脸，只这么看是看不出情绪来的；梵太师嘴角带着浅笑，似乎有些兴味儿。
怀化大将军的脸再次变了变，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可他这会让不方便去偏厅，呵斥家室也不对，人说人前教子背后教妻，他得维护妻子的颜面。
果然。
怀化大将军心中不好的预感成了真。
只见明仪缓缓起身，不疾不徐，语态轻缓，不容置喙，“想必这位便是怀化大将军夫人，您所言，可问过小女的老师了？”
人家梵太师没呵斥学生，她一个外人还代表起梵太师来了。
“梵太师就在正厅，有什么需要问的，你行事狂驳；本夫人命婢女请你前来叙叙话，怎知你竟命人压着本夫人的婢女打，请问王妃，这可是王府的待客之道？”
怀化大将军夫人抬着下颚，面上怒容尽显。
明仪人小，又矮，竟然看到了对方鼻孔里的景象。
实属辣眼睛。
挪开眼，奈何眼神、记性太好都不行，看到了就记住了；这会儿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这幅画面，赶都赶不走。
她这般挪开眼，本是嫌弃，怀化大将军夫人却自得的将下颚抬的更高了。
周王妃掩唇而笑，这孩子眼里的嫌弃快化为实质了，眼瞎才看不见的吧；瞧把怀化大将军夫人给得意的，怕不是以为明仪怕了她。
“明仪，你觉得呢？”
明仪垂眸道：“回王妃娘娘，怀化大将军夫人此言差矣，小女并非府中人，大将军夫人何至于当面质问王妃娘娘；莫非是大将军夫人已经高傲到看不起周王府了？”
怀化大将军及其夫人脸色铁青。
一句话上升了何止一个高度。
看不起周王府？
他们哪里敢。
可是，大将军夫人说错了话，对王妃多有不敬是事实。
继室可真是不会来事，跟一个八岁小女娘对上，竟是被说的哑口无言。
怀化大将军趁着妻子没开口，急忙朝偏厅作揖，又朝周王世子作揖，这才开口，“王妃恕罪，世子爷恕罪，贱内口舌笨拙，不善言辞；此事是她不对在先，请容末将带回去再行惩罚。”
“不急。”周王世子不咸不淡开口，打量起了这位中年大将军。
往日里觉得此人悍勇，算是有头脑的那一波武将；今日他夫人所言，究竟是她夫人的想法，还是他们夫妇的想法，不得而知。
怀化大将军怎么不可能不急，他都要急死了；几欲张口，可在周庭的目光下怎么也开不了口。
“母妃，先将事情前因后果问明，今日是程小娘子拜师大事；怀化大将军夫人为何要请程小娘子叙话，又或者她家婢女是怎么请的人，总要明了。”
周王妃笑的更为开怀，打量了怀化大将军夫人一眼，不疾不徐道，“我儿所言甚是，大将军夫人勿急，事情如何终究会有结论；方才程小娘子身边的容嬷嬷也说了，大将军夫人的婢女眼高于顶，语态鄙薄，可有此事？”
贵妇们和在场的世家千金纷纷将目光转向了怀化大将军夫人，等着她开口。
正厅那边的文官武将们也在打量怀化大将军。
人家好好的拜师喜事，他们虽遗憾不是自家子女入了周王世子和梵太师的眼；可也不会这么没眼力劲儿在人家的宴会上闹事，那不是闹事，那是打周王府和程小娘子的脸。
甚至是梵太师的脸。
怀化大将军夫人看向脸已经红肿的婢女，此时，婢女跪在地上，瑟缩不已。
明仪笑了笑，“身为当时的我，也很想奇怪，为何大将军夫人的婢女对小女这般瞧不上；小女是吃您家的米，还是用您家的银，亦或者去您家讨过口？让您这般看不上。”
“嘶~”
这位可不简单，瞧那话说的，不得臊死大将军夫人。
实则，怀化大将军夫人这会儿窘迫难堪，已不是言语能形容。
“你.......”
“大将军夫人别急，小女身份不高，您看不上也正常。”
“闭嘴！”怀化大将军夫人窘迫不堪，急的色厉内荏。
明仪淡定从容，“您勿急，此事总要有个说法；一个您身边的婢女对小女这般鄙薄，总要有个由头。您比小女年长几十岁，应当比小女更清楚，这世上所有的喜恶皆有缘由。”
比怀化大将军夫人品级低的掩唇偷笑，周王妃却嗤笑出声来。
“好孩子，这话不错，世上喜恶皆有缘由；就是不知大将军夫人是何缘由，对一个不满八岁的女娘多有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