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傻。娘都说了,他们为奴籍,一辈子都是奴籍;即便放良,一旦被人知晓他们曾经是奴,一样会遭人轻视的。娘还说了,跟着小姐,即便是奴婢也没人敢轻视她;只要小姐好了,她就能好,小姐若是有朝一日有了大出息,她这个身边人一样是有出息。明婳完全不知道这姑娘已经被亲娘给洗脑了,本想再劝一劝;不想,不等她开口,人家直接拒绝了。“小姐,您别想抛开奴婢,奴婢是不会离开您的。”行行行。不说了还行。明婳摇头,无奈叹气,“赶紧忙你的去,等我锦轶师兄回来,还得去报道呢。”“哦,奴婢这就去。”肖梅走出卧房,蹦蹦跶跶的去打水擦擦洗洗;厨房清理干净,随时方便用。肖梅把厨房的锅洗的干干净净,进进出出的翻找,让她找到一些前面一个主人留下的柴禾,不多,烧一锅水是足够了。司锦轶领着采买的人回来,把明婳要的东西搬了过来。“你家小姐呢?”肖梅在快乐的清洗的东西,司锦轶进来便见到她在忙活,觉得这丫头勤快,还活泼的很。肖梅拿着东西见礼,“司公子,小姐在屋里,奴婢去喊小姐出来。”“行。”司锦轶看了一眼她放下的东西,再看院子里有被重新打扫的痕迹,淡淡挑眉。“小姐,小姐,司公子来了;后面跟着好几个人,搬了好些东西来。”明婳翻身而起,穿上鞋,“我出去看看。”“好咧。”肖梅紧随其后出了卧房,刚出去便见到了司锦轶和好几个小厮。“锦轶师兄,这么快就买回来了啊?”“山下有专门买卖这些的地方,你要的洗漱用品、书桌椅子都买到了;只是书架和床榻得等几天,需要人现做。”司锦轶领她到门口那一堆东西前查看,“你清点一下是否有遗漏的。”明婳认真翻了翻,洗漱用品有两套,她和肖梅一人一套;书桌椅子是她现在可以用的,因她太矮了,承认用书桌椅子用着稍显吃力。“谢谢锦轶师兄,书桌我很喜欢,很满意。”这份细心,以后谁嫁给锦轶师兄都有福了。“谢什么,咱们以后也是正经师兄妹了,有事尽管来找师兄;这套书桌能让你用个两年,长高了再给你换新的。”司锦轶笑秘密的说着话,温润儒雅。明婳想到了崔长河,二师兄在崔家饱受摧残,心性冷硬了;而,同样是后宅争斗的,司锦轶因从小跟在林世叔身边,反而逃过一劫。导致,司锦轶温润有度,仿佛翩翩君子。二师兄沉稳持重,眉目冷硬;完全是两种人,但他们的心性都是好的,可能二师兄的性子更坚强,也更狠辣一些。毕竟是在后宅倾轧之中走出来的孩子,若非有冷、硬、狠的心,二师兄恐怕活不到拜师。只能说,时局造就。生活在不同环境下的人,性格也是不同的。“好,日后我有事可就找锦轶师兄了,师兄不能嫌弃我聒噪,也不能嫌弃我事儿多。”明婳说的理直气壮,有心与他拉近关系。“不会。”司锦轶轻笑,饱含耐性。明婳咧嘴笑,“锦轶师兄,麻烦你让人把东西搬进我的卧房。”司锦轶回头朝一旁等候的人道:“搬进去,送到主卧。”“是,司少爷。”下人们把东西送进卧房后立刻出来,司锦轶道:“东西已经采买回来了,你拿上你的户籍跟我一起走;我带你去报道,报道之后要领取书籍、学子服。”“马上来。”明婳跑进屋里,拿上百两银票和户籍;她的户籍挂在肖家父母名下,因此,这本户籍也包括了肖家父母的信息在上面。“走吧,锦轶师兄。”二人前后出门,肖梅后脚锁上门,去打探书院里的事情了;来了这里,想过的好,对书院的了解一定要深。并且,身为下人,能接触到最多的也是下人;可别想看这些人,他们的一句话说不定都有提示。她见识过首辅府邸的事儿,她娘就消息灵通,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顺利;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也是一门大学问。司锦轶领着明婳去后勤报道,交了束修后,领取了她的书籍和学子服;一共两套,现在发放的是秋季的学子服,后勤的先生说了,等到冬天还会发放两套换着穿。“走,我带你去看看你分到的班级,咱们书院分了三种等级,一等是童生为一届,二等是秀才一届,三等是举人一届。”“童生、秀才、举人又分红橙黄绿青,红班是每一种等级班的尖子,青班自然是成绩垫底的;五种班又分了一班二班三班,分的比较细,而你要去的是这一届童生里的红班一班。”司锦轶一边介绍,一边带她到了班级外面;明婳在里面见到了季瑾和崔长河,而那两人仿佛心有灵犀,扭头看了过来。明婳抬手朝两人挥挥手,季瑾微微一笑,崔长河抬头看了一眼讲课的先生,毅然举手。“先生,打断一下。”讲课的先生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虽是头发花白,却是鹤发童颜;皮肤相当好,没有黑斑,只是微微弯曲的腰身彰显他确实是一把年纪了。老先生温和宽容,并未呵斥他,而是含笑问他,“崔学子为何要打断上课?”“回先生,外面有人。”“是吗?”老先生放下手中书籍,往外看去;见是司锦轶脸上的笑意浓郁了几分,“锦轶来了。”司锦轶领着明婳走到门口,先给先生作揖,“于先生好,晚辈是带师妹过来入学的。”“师妹?你家先生又收徒了?”于先生走出课堂,打量着手抱书籍、学子服的明婳,“是她?怎么是个姑娘家。”司锦轶轻笑,“不是我家先生收的弟子,但也差不多了;她与季家少主的师父是同一人,与我家先生乃至交,肖明婳师妹喊我家先生一声世叔。”.qqΠéw“可,咱们书院的招生早就结束了。”于先生对明婳皱了眉头。“明婳师妹较为特殊,才到京中不久;但她学识很好,您是知道我家先生的,若是过不了先生那一关,是不可能安排就读的。”明婳:她什么时候过了林世叔那一关了?她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