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抬人的老大老十默契的向后退了一步，哑口无言时，莫行难起身突然向后倒了下去。
我滴个老天爷啊！
老大老十正好就在旁边，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老大的悲痛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师父！！”
“师父！你怎么——唔！”
后面，老十的话还没说完，莫行难强撑着身体，抬起手来捂住了他的嘴巴，“为师没事儿，你把嘴先闭上。”
“……哦。”
说是没事，莫行难脸上的惨白他们又不是看不见，一群人呼呼啦啦地涌上去，将师父抬进了内堂。
老八莫不言很自责，他握住莫行难的手，“师父，是不是因为救我，你才会变成这样的？”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帮助一个无辜的小女孩儿……”
“啪——！”
莫行难一巴掌敲在了他的脑袋上，“可不是都怪你吗，要不是你变成那个死样儿，为师犯的着救你？！”
“……”
他们家师父，倒也还真是不客气。
莫不言瘪了瘪嘴巴，有些不服气，“师父，你不是说过做我们这一行的，要懂得适当地帮助弱小，不然要遭天谴的……”
“我还跟你说过不要擅动他人因果呢，你怎么不听？！”
莫行难被他气的胡子都要窜上天了。
还弱小？
他以为他帮助的是什么弱小，弱小到最后要反噬到自己身上，这个拎不清的败家玩意儿。
老大也扯了扯莫不言的袖子，“你就别让师傅生气了，你倒是说说你干了什么好事，我就不信你帮助弱小还能反噬自己？”
莫不言叹了口气，怎么就没一个人相信他呢？
“就在一个星期以前，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我遇到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就是这样了。”
“我保证这是我近三个月以来，唯一一次动用足够让我反噬自己的灵力。”
莫不言信誓旦旦的，虽然他平日里不着调，但事关自己的事，他也犯不着说谎。
老大皱着眉问道：“那你的意思是，那个小姑娘她知道自己的命格被人换了，然后求到了咱莫家门但是先遇到了你，并且带了换走她命的人的头发……然后找你换命？”
老大自己都觉得这件事情有点离谱，但是他还是磕磕绊绊般的把这件事情给大概的描述出来了。
“没错，就是这样！”
莫不言吧唧一下打了个响指，他家大师兄的脑瓜子是越来越好使了。
“就是个屁！”老大一把拍到了他脑门上，“你就这么简单给她换了命？那你检查过了吗，她的命格是真被人换了吗？”
“而且像换命术这样隐秘的术法，你连她拿来的头发是谁的都不清楚，就敢随便给人换了？！”
做他们这一行的，没有分清楚是非黑白之前，就先行参与别人的因果，这是大忌中的大忌！
莫不言张了张嘴，开口的时候舌头差点儿打了闪，“我，这……她当时都那么可怜了，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而且，我虽然没有检查，但是她给我看了她以前的照片，那确实是被换过命的人才会发生的改变。”
从前面如瑰丽，多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到如今变成一个其貌不扬，甚至说有些丑陋的……
怎么可能不是真的？这要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
莫不言也有点郁闷，他分明做了好事，反而捞不着好，这又是什么道理？
老大指着他，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倒是说说，换命的过程中，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阻碍？”莫行难也清楚他的脾气，暂且没与他计较，想先追根溯源。
师父发话了，莫不言自然开口一五一十的讲个明白。
“你真神了师父，我换命的时候确实……阻碍特别大。”
莫不言逐渐回想起自己操作换命时候的画面，“那个女孩子送来的头发，我在里面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的力量，这股力量一直在阻挡我对换双方的命格……我从来没感受到过这么强大的力量。”
“然后呢？”
莫行难急着问他下文。
“然后……”
这个时候，莫不言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我不好意思说我换不了，所以就用师父你教我的玄术，先把那头发的主人身上的命格先撬松一点，想等着时机合适的时候，再去找那女孩儿给她换了……”
“所以……我的换命术，其实还没完成。”
莫不言一脸羞耻地说完了。
而等他说完之后，果不其然引来了师门一众师兄师弟的大肆嘲笑。
“哈哈哈哈哈！！”
“哎哟我去，老八你是真白瞎呀，跟师父学了那么久，居然连个玄术都施展不开！”
“老八呀老八，出去可别说是咱莫家门的弟子，师兄我实在是感觉丢人啊！”
“不言啊，得亏你是没施展全了，要不然你就不是被反噬这么简单，大概直接就见咱师祖去喽……”
莫不言被嘲笑的脸色都涨红了，他捏着自己的拳头，对他那些落井下石的师兄弟们驳斥道：
“你们懂什么？换命术本来就是很难的，我没学精也正常……”
“不是你没学精。”莫行难突然开口了。
对比起刚刚他的急切来说，现在他反而淡定了下来，甚至有空来上一杯枸杞茶续命。
“是那股力量，让你施展不了换命术。”
一杯茶下去，热气儿带着嗝儿被打出来，他仿佛又恢复了活力，“那头发的主人，背后有高人啊。”
“师父，你不是在安慰我吧？”莫不言忽然有点惶恐。
要是真像师父说的，那他这次可不是招惹到了什么厉害的大人物了？
“安慰你？哼！”
莫不言忽然从床上坐起来，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大逼兜子，中气十足的样子，完全不见刚才的虚弱无力。
一耳光下来，莫不言只是愣了不到一秒，紧接着就跪了下去。
他的脸通红，却再不敢有任何的抱怨和争辩，师父从来不会动这么大的怒气，这次他绝对是真的做过火了。
“师父你别动气啊，老八他也是……傻！他就是傻子一个！”
老大慌忙的上前给莫行难顺气儿，却被他一把给推开。
莫行难看着跪在眼前的莫不言，再也没有了平素里的幽默宽容，从旁至人无一人敢出声，跟着大师兄一起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不言，你可知如果你这换命术施了下去，今日即便是我，也给不了你半分活路！”
“你惹到的，是连我都不敢惹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