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这次回来还带着两只鹦鹉。
一只叽叽喳喳一直在说话,眼神清澈得像刚上大学的孩子。
一只沉默寡言半天蹦不出个屁来,整天站在苏梅肩膀上,小小的眼珠子闪着智慧的光。
“蠢货,蠢货,被骂了吧。”
小绿扇着翅膀停在李大海肩膀上,贴着他的耳朵大声嘲讽。
李大海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被一只鸟嘲笑,恼羞成怒朝着肩膀上的小绿抓去。
小绿扑腾一下飞到了旁边李壮壮肩膀上。
“唇珠,唇珠!“
“死鸟,我要掐死你。”
李大海理智飞走,扑过去要和那只臭嘴鹦鹉干一架。
“好了好了,你和一只鸟计较什么,它就是个孩子。”
李壮壮把小绿护在掌心里,推开了李大海。
他们这次的挖掘工作要告一段落,在校生要回学校继续修习文化课程,补齐落下的课程。
李壮壮和苏梅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天就要坐大巴回京市了。
“什么孩子,就是只嘴臭的鹦鹉。”
果然是谁养的鸟像谁。
苏梅的鸟就像苏梅一样讨厌。
“那你跟只鸟一般见识做什么?好了,快下山吧,要不然天要黑了。”
李壮壮越过李大海往山下走。
两人下了山,回到租住的农家小院里,就看见苏梅提着行李急匆匆往外走。
“苏梅,你这是去哪里?”
“我有事要先回京市。”
“啊?哦,那我送你。”
李壮壮要去帮她提行李。
苏梅闪身躲开,快步往外走。
螃蟹的车已经在村口等她了。
“不用,我已经和教授打好招呼了,小绿。”
小绿听到呼唤,飞到了苏梅的左肩站好。
“唇珠,再见,学长再见。”
“这死鸟”
李大海恨不得拿胶带封上这死鸟的嘴。
自从苏梅带了两只鸟来,考古队就没有一天是安静,这只绿鹦鹉整天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嘴里像装了个收音机一样。
好的学不会,坏的一学就坏。
之前听见主任训斥他被小绿鸟听见了,就天天蠢猪蠢猪的叫他,偏偏发音还不标准,听起来就是唇珠唇珠。
屡教不改,越说越来劲。
幸亏它是苏梅的鸟,要不然早被人拔了毛拿去烤了。
苏梅这次着急下山,是因为安保公司那边出了点问题。
因着苏梅的关系,左礼贤护送翡翠原石的安保人员换成了虎狮安保公司的人,两者达成了长期友好合作。
两家公司都和苏梅有关系,她自然乐见其成。
不过这个月左礼贤安排人护送去港城的珠宝被人抢了。
也不是抢,就是被人用走私的名义给扣下了。
是谁在后面动手脚暂时不清楚,但左礼贤怀疑是左家的人。
苏梅把她的行李放在螃蟹车上,大步进了沈宅。
就是之前左礼贤举办赌石聚会的地方,之后每次苏梅和左礼贤的会面几乎都在这边。
堂屋里,老纪老黄都在,还有其他几个在京市的珠宝公司高层。
“苏梅,你终于来了。”
左礼贤还有心情泡茶,看来被扣下的那批货不是很重要。
苏梅在她右手边坐下,问道:“怎么说,那批珠宝能拿回来吗?”
"已经在疏通关系了,咱们各种手续都齐全,该交的税都交清了,无故扣押咱们的货,这次说什么也要给个交待。"
“那你火急火燎叫我回来做什么?”
左礼贤把倒好的茶水推了过去。
苏梅抿了一口茶。
“是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苏梅放下茶杯侧耳倾听。
“这次嘉士拍卖会有一件十分重要的拍品出现,有人托我拍下。”
“是什么?”
"佛首。"
左礼贤给她的茶杯续满水,说道:“是一位不列颠商人拿出来拍卖的,听说是败光了家产,就把祖辈收藏的佛首拿出来拍卖。”
“收藏?”
苏梅冷笑一声。
都是抢去的。
“谁委托的你?”
"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他不便出面,就让我代为去拍卖会,拍得佛首后捐赠给国家博物馆,我想你老师是国家博物馆的教授,想让你请一位同行,好辨别佛首的真伪。"
在拍卖会上拍到假货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有很多工匠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手艺,他们制作出来赝品足以以假乱真。
“那你怎么不说清楚?我来之前和国家博物馆的安在民教授在一起。”
苏梅还以为是珠宝公司的事,结果根本就不是。
左礼贤一脸尴尬,“这不是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嘛。”
苏梅懒得和他计较,“请教授帮忙掌眼的费用是多少?”
"这个你放心,吃穿住行费用我全包了,另外再付老师两千劳务费用。"
“好,我去和教授说。”
苏梅上午离开的村子,下午又回来了。
“咦,苏梅,你不是有急事回去了吗?”
李大海正在院子里清理刚从山里挑出来的文物,其实就是一些破损的瓦罐陶瓷,先要把表面的泥土清理干净,后面再看有没有修复的可能。
完整的墓葬品已经被送走了。
“没啥事。”
“那只臭嘴鸟呢?”
"没带来。"
苏梅急着进山找教授,匆匆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李大海没见着小绿还有点子失望。
他啧了一声,坐下继续用小刷子清理墓葬品表面的泥土。
苏梅找到李教授说明情况。
“你是说佛首?”
"嗯,下个月要在港城嘉士拍卖行进行拍卖。"
“港城啊,”李教授面露犹豫之色,思索片刻说道:“我和安教授怕是不方便去,不过可以推荐一人。”
“谁?”
“李大海的父亲,李仲棋李教授。”
“我爸对佛教文化十分感兴趣,你让他去港城看佛首,他乐意得很,怕是不要钱都要抢着去。”
李大海领着苏梅和左礼贤上了楼。
他家住的房子是考古研究院分的房,总共五层,住在第三层。
房内面积不大,两室一厅的格局。
李大海用钥匙开门,朝着屋内大声喊道:“爸,妈,我回来了。”
“大海?你咋回来了,挖掘工作结束了吗?”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厨房的位置传来。
“还没呢,我带了人回来看您。”
李大海领着两人进屋。
“谁啊?”
话落,一个穿着灰色毛衣马甲,里面是白色衬衫的老头从厨房走了出来。
老头看起来六十出头的样子,头发用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戴着一副银边眼镜,一看就很有文化的样子。
“爸,这是苏梅,我考古队的同事,这是她朋友,姓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