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妹子,你有活说一声就好。”
陈正元没明白苏梅要做什么。
要他帮忙干活,怎么还把他们带来了这边?
苏梅给夫妻两个和孩子倒了水,坐下笑着说道:“是这样的陈大哥,刚才那块地看见了吧,我准备盖屋子,以后自己酿酒。”
陈正元惊讶地看了过去,由衷称赞道:“苏妹子好本事。”
然后苦笑一声,“反倒是我这个多吃几年的饭的一事无成。”
如今被人赶了出来,又身无分文,连妻儿的安身之所都还没找到。
陈正元媳妇工作的制衣厂就要在这附近,他想要在这附近租个房子住,没想到村子里的人一看见是生面孔都不租。
他们刚想去别的地方问问,就碰见了苏梅。
“陈大哥说的什么话,时运未到罢了。”
这不就配到她了。
苏梅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大白兔奶糖给陈小粒。
陈小粒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苏梅的口袋。
上次这个姐姐从口袋里掏出了很多水果糖,这次又有奶糖,好厉害。
她看了看爸爸妈妈,得到允许才双手接过糖,甜甜地说道:“谢谢姐姐。”
“小粒,叫姑姑。”
陈正元媳妇纠正道。
“哦,谢谢姑姑。”
苏梅摸了摸她的头。
“陈大哥,你有没有兴趣留在帮我做事,现在和虾仔一起看着地,等以后走正正轨之后,你帮我管着酒坊。”
“这”
陈正元始料未及,没想到苏梅是真给他个活干。
“我现在一月先给你开四十,包住,吃的你先自己解决,每个月我再给你三块钱伙食补贴。”
苏梅不好意思笑笑,她也想大气地说包吃包住,可条件不允许啊。
陈正元赶紧说道:“不用不用,我能干些什么?”
“陈大哥你认字吧?”
“认,我初中毕业。”
“那行,你帮忙管记工时,拉来的货你也帮忙接收,你帮虾仔分担分担,要不然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行,这活我能干。”
陈正元笑了。
以前他在大队也是干记工时的活,现在干回老本行顿时信心十足。
“那说好了,你先和虾仔在这里将就一下,我让虾仔去看村里还有没有房子,好给你们一家四口住。”
苏梅带陈正元找去地里看了看,说道:“现在才刚开始,后面这块地还要整理一下,过完年就破土动工。”
这么大的地块都是苏梅妹子的?
还是苏妹子那个朋友的?
“陈大哥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了,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房子你也不用找,给我们一间房就行。”
“那怎么行,嫂子在呢,跟虾仔住一起不方便。”
苏梅考虑到毕竟有女同志在,虾仔还是和没有结婚的小伙子,和陈正元一家住在一处,以后要是传出点什么话就不好了。
苏梅吃完午饭就走了。
走之前主动给陈正元预支了半个月的工资,也就是二十块钱。
她说道:“我看小凡头上的伤还挺重的,你和嫂子要注意着点,拿钱去买点肉给孩子补补。”
“苏妹子,你,你这怎么使得,我还没给你干活呢。”
陈正元一个大老爷们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现在是他们一家最困难的时候,被亲生父母赶出家门,身上那十块钱还了张大爷的钱,又给陈小凡看了病就没剩多少了,他媳妇工作没满一个月也不能领工资。
他正不知道要怎么安顿家人时,苏梅说给他工作还给他房子住,最后还预支二十块钱给他。
一个大老爷们被感动得眼泪哗哗。
“苏妹子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我,我”
苏梅把钱给他,说道:“说这些干啥,也是你人品过关我才敢用你,陈大哥你好好做就是。”
“好好,我一定给苏妹子把人给管好了。”
“那行,虾仔”苏梅把虾仔喊了过来。
虾仔一听到声音立马跑了过来,“苏梅姐,有什么事?”
“你带着陈大哥转转,然后看看有没有好一点的房子租一间,你自己也换换,那土屋实在太破了,老往下掉灰尘。”
“好,那我让杨洋去问问。”
“对了,我拿来那包里还有一套新衣服,给你买的。”
“苏梅姐,你咋又给我买衣服。”
虾仔有点难为情,自从父母走后,他的衣服要不捡别人不要的,要不就是自己随便买一件穿穿,苏梅是第一个会为他认真挑选衣服的人。
“我刚好给我妹妹买过年新衣,就连你的一起买了。好了,别哭,你不是我弟吗?姐姐给弟弟买衣服正常。”
苏梅拍了拍虾仔的肩膀,“我先回去了,你跟着陈大哥好好学。”
虾仔没上过高中,那年和他大伯一家闹翻之后他就辍学了,后来跟着白虎做事,也没学什么正经本事。
他记账记得乱七八糟,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看得懂。
苏梅本来想让他继续去读书,但虾仔自己不肯。
苏梅便算了,不上学学点有用的本事也可以。
“知道了,苏梅姐。”
“你过几天回家吃饭。”
“好。”
苏梅下了公交车,还没走到杨柳胡同门口就被左礼贤叫住了。
“苏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左礼贤,你找我?”
“你忘了吗?每月一次要去我那儿看石头啊。”
左礼贤一听到苏梅回来,就迫不及待找了过来。
他还不敢去敲苏梅家的门,只能把车停在旁边,在胡同口等着。
京市左家的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还不能有怨言,某人走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委屈了他的小女朋友。
“哦哦哦,我没忘,不过今天太晚了吧,后天怎么样?”
左礼贤一看她恍然大悟的表情就知道是忘了的。
哼!
“可以,那我后天来接苏小姐?”
“不用,你给我个地址我自己去。”
“好,还是上次那个地方。”
两人说好了苏梅就回家了。
左礼贤正了正头上的礼帽。
路过的人纷纷回头看他。
毕竟这年头穿这么张杨的人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