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金夏被苏梅下了面子,去往知青点的一路上都阴着个脸。
看见肖爱国才扯出个笑容来,这可是是个财神爷,不能得罪了。
“爱国啊,晚上去我家过年,我让李蝶整一桌好菜,咱好好喝一顿。”
肖爱国甩开攀住自己肩膀的手,嫌弃道:“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
胡金夏脸色阴沉一秒,重新扯出笑容,讨好道:“好好好,我不碰你就是,晚上可一定要来啊,要不然李蝶的心血就白费了。”
“知道了。”
肖爱国摆摆手,打发他快走。
他对胡金夏这人实在生不出喜欢来,要不是为了李蝶,他才不会和这种人来往。
胡金夏却没有走,跟在肖爱国后面问了苏梅的事。
“爱国啊,你和苏知青以前处过对象?”
“嗯。”
“你尝过她的滋味没有?”
肖爱国没想到胡金夏会说这种下流的话,愤怒转头,看见那张挤眉弄眼的猥琐脸就更生气。
“你闭嘴,苏梅不是你能议论的。”
然后回了房间,甩上门不让胡金夏跟进去。
胡金夏撇撇嘴,表情不屑。
装什么,还不是和人家妹妹搞破鞋。
他回了家,看见李蝶蹲在地上用热水洗胡金生弄脏的衣服,心里又觉得畅快。
肖爱国再牛气,他的妹妹还不是被自己抓在手上,想让她干嘛就干嘛。
“你怎么还在洗那个废物的衣服,快去弄点吃的,都要中午了,要饿死谁!”
李蝶没有应声,沉默的拧干衣服,然后把一盆混了尿液和黄屎的水都泼在胡金夏身上。
“臭婆娘,你要造访啊,看我不打死你。”
李蝶梗着脖子毫不畏惧。
“打啊,你最好把我打死,我表哥肯定会把你抓进去吃枪子,咱们同归于尽啊。”
她现在名声,清白都没了,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凭什么还要被胡金夏欺辱。
他胡金夏把亲妈都送进大牢里,这可是要遭雷劈的,他都不怕,自己怕什么?
来干仗啊。
胡金夏愣了一下,这是李蝶第一次反抗他,心里虽气得冒烟,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动手。
肖爱国还在呢,李蝶现在可是有人撑腰的,且让她猖狂一阵。
胡金夏回屋换衣服去了。
李蝶一直紧紧攥着的手顿时松开,在掌心留下深深的掐痕。
她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勇敢,她害怕得心脏都要停跳了,泼那一盆水只是试探胡金夏的态度。
看来他对表哥还是有所忌惮的。
这样就好,以后她的日子也能轻松一点。
李蝶晾好衣服,回到胡金生的房间,从柜子里拿出缝衣服的针线,找到最粗的那根针,对着胡金生尚还有点知觉的左腿扎了下去。
“畜生,兄弟两人都是畜生,你们都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胡金生因为身上的伤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已经高热多日,早就人事不省。
李蝶看着他腿上渗出来的点点血迹,心中的郁气终于散了一半。
她出了屋子,去厨房煮饭。
胡金夏也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臭女人你最好给我安分点,以前勾引我的时候自己有多骚?现在给我装什么贞节烈女。”
李蝶把锅铲重重摔在灶台上,面目扭曲道:“我不是个好东西,你胡金夏就是了?半点卵用都没有的废物。”
胡金夏再次意外,今天的李蝶是怎么回事,三番两次和自己顶嘴,以为有人撑腰,他不敢动她?
胡金夏一把掐住李蝶的脖子。
李蝶的脸立马涨红,然后变青变紫,快要喘不上气了。
魔鬼,胡金夏就是个魔鬼。
胡金夏见差不多了,一把把李蝶丢开。
“去找肖爱国告状啊,看他能管得了你几次。”
肖爱国昨天没找着苏梅,今天又去了。
苏梅正在院子里剁肉,看见讨厌的人手上的刀就甩了过去,刀尖堪堪插在肖爱国一步之远的位置。
“苏梅你是不是有病,朝我扔刀做什么?会死人的。”
肖爱国被苏梅这一手吓得差点尿裤子。
哪个女人会朝着别人扔刀啊!
苏梅走过去把刀拔出来,用刀指着肖爱国说道:“滚,要不然再来一刀。”
“苏梅,你能不能有点理智,我是来找你商量苏兰的事。”
肖爱国怕是怕,但心里知道苏梅不可能真的拿刀砍他,继续说着来这的目的。
“苏兰就在离这里五十里地的农场,咱们两个过年一起去看看她吧”
“傻逼。”
苏梅觉得和肖爱国多说一句话都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放弃剁肉刀,转身拿上墙角的细木棒,对着他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抽。
肖爱国被抽得哇哇叫,暂时也顾不上什么苏兰不苏兰的了,赶紧往知青点跑。
走之前还要说一句屁话,“苏梅,你太冷血了,苏兰好歹和你做过十几年的姐妹”
苏梅挥舞木棒的手更用力了。
打得肖爱国再没有心思说其他,只顾得上抱头鼠窜。
苏梅把人赶走了,回去继续剁肉。
沈建国和沈建军站在自己院子里,把苏梅的所作所为看得一清二楚。
好凶啊。
“建国同志回家了?”
苏梅看见许久没见的沈建国主动和他打起了招呼。
“嗯,回来过年。”
“那我忙去哈,不和你们唠了。”
肖爱国狼狈逃回知青点,看见提着东西来看他的肖卫国。
他眼里的光一暗。
肖卫国穿的是一件褐色的呢子大衣,这衣服小地方根本买不到,只有大城市里的百货商店才有,一件就要一百多块甚至更贵。
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下身是黑色呢子裤,整个人和大杨树村的氛围格格不入。
怪不得他爸会恨爷爷十几年,要是他也接受不了这种天翻地覆的差别。
“卫国哥,你来了。”
“嗯,来看看你。”
“咱们进去说。”
肖爱国打开门领着堂哥往里走。
肖卫国看见他身上的红痕,问了一句。
“身上的伤是被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