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挑剔了一番,并且提出了一番无理要求。
她把干辣椒倒进磨盘里,用石墨碾成粉末,然后将他们扫进盆里,加上盐,味精等调料调味,倒入装着萝卜干的大盆里,把烧热的油倒进盆里。
刺啦。
一股鲜香麻辣的霸道气味瞬间被激发出来。
“咳咳咳,好辣。”
沈柔是海市人吃不了辣,被辣椒的味道呛得直咳嗽,赶紧避了出去。
林红梅和苏梅一样,属于无辣不欢的那一挂,一闻到这味道口里的口水都要滴下来。
“好香啊,比我奶做得辣萝卜干都要香。”
苏梅用锅铲把萝卜干和调料充分拌匀,拿了一个小坛子装满,交给林红梅。
“送去给桂英婶子。”
“好,我这就去。”
她们晒的那些萝卜干总共拌了六坛子的辣萝卜干,够她们吃一阵子的了。
收拾好锅碗瓢盆,苏梅擦干净手上的水渍,去后院雪地里挖出上次拿回来的两只兔子。
兔子剥了皮毛,去了内脏埋在雪里冻得梆硬。
苏梅扔盆里给兔子解冻,拿了两个土豆削皮。
林红梅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条腊肉。
“苏梅,桂英婶子给咱们的。”
“先挂梁上,今晚咱们吃兔肉,就不煮腊肉了。”
“好。”
林红梅搬过凳子,踩着木凳将腊肉挂在了厨房的木梁上。
苏梅把削好皮的土豆洗干净切成块,看了看兔子解冻好了没。
没多久厨房里就飘出了炖肉的香味。
沈建军从外面回来,闻道这味就知道隔壁今晚又又又吃肉,馋得口水直流。
他走进厨房,看见自家今晚吃豆腐炖白菜,蒜苗炒腊肉,顿时抱怨了起来。
“妈,今天咋又吃这些?”
“你想吃啥?”
张桂英斜了一眼自家蠢儿子,从碗柜拿了个小碗出来,装了一碗隔壁送来的辣萝卜干。
“妈,这又是啥?”
“苏梅送来的萝卜干。”
沈建军闻着又辣又香的萝卜味,从碗里偷了一根辣萝卜放嘴里。
“好吃,啊,好辣,但是好吃。”
沈建军辣得找水喝,用葫芦瓢舀了水咕嘟咕嘟往嘴里灌。
辣是辣了点,好吃是真好吃。
他又忍不住从碗里拈了一根放嘴里。
又香又辣,绝了!
“臭小子,留点给你爸,剩下的明天给你哥送去。”
“啊,剩下的都给哥?那咱们吃什么?”
“我不是装出来一碗吗?你哥一个人在城里不容易。”
沈建军努努嘴。
哪里不容易了,一个月往家里交25块,自己留8块,吃住都在厂里,不知道多舒服。
张桂英还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哥都二十了,不得处对象?处对象就要花钱,太寒酸了人家姑娘也瞧不上。”
“那我也得处对象了。”
“你?”张桂英不屑地看着自己的蠢儿子,“还是等两年吧,免得人家姑娘嫁过来受苦。”
沈建军:
他妈什么意思啊?嫁给他怎么就受苦了?
沈建军不服。
隔壁炖兔肉的香味愈发浓郁,让人难以抵挡。
住在附近几家都闻见了这味,一个个端着饭碗踮着脚往这边张望。
这三个女知青日子过的真舒坦啊,隔三差五的炖肉,比大杨树村绝大多数人的日子都好。
让人羡慕。
“她们的肉哪里来的?”
两个大妈凑到一起,看着土屋小声交流。
“谁知道,三个漂亮的女知青,想要点肉还不简单,有的是男人倒贴上去。”
“你听说了吗?那个苏梅以前有处过对象,后来她对象和她妹妹搞破鞋。”
“听说了,都处过对象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男人摸过,这种女人叫啥?”
“二手货,不值钱。”
“对,就这意思,跟她住一起那两人肯定也不是好东西。”
两人聊得起劲呢,又有人凑了过来。
“聊啥呢?”
“聊苏知青。”
“那婆娘可不是个好人,会打人,谁家娶回去就倒霉咯。”
“这都不是事,就怕她自己被人给破了瓜。”
说这话的大妈挤眉弄眼一脸猥琐之相。
“天,苏知青已经没了清白!”
苏梅背着背篓上了去县城的班车,给了售票员大姐两毛车钱就找地方坐下。
除了赶大集的日子,没有人愿意花两毛钱坐汽车,大家宁愿顶着寒风走路或者乘坐驴车。
今天只有苏梅一个人去城里,林红梅想要省钱不去,沈柔觉得冷也不去。
她的背篓里放着林红梅织的一件毛衣和一件背心,还有沈柔要邮寄去西北的两双鞋,两双袜子。
沈柔还委托苏梅去供销社看看能不能买到腊肉腊鱼,有的话给他哥寄过去。
把背篓放到车座间的空隙中,理了理自己歪了的帽子,朝车窗外看去,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扛着一麻袋山货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