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和林红梅在加固篱笆,两个人干活利索,一个人扶着,一个人拿着一块石头往里敲。
张桂英走过来,没有说话,笑呵呵地给她们帮忙。
沈柔被苏梅打发去整理自己房间了。
苏梅也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张桂英的意图,也笑呵呵的和她闲聊。
等到修补完篱笆,林红梅去烧火蒸饭,张桂英才凑到苏梅身边小声询问。
“苏知青,我大儿子叫沈建国,在钢厂工作”
“婶,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就只有两个字,不好。”
张桂英的眼睛立马就红了。
具体怎么不好不需要问,大儿子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是不可能放任她和老沈在农场过苦日子的。
除非自顾不暇或者出了什么事。
苏梅去洗了个手。
上辈子沈建国在家里出事后,工作的时候出神,双手被卷到机器里废了。
残废了的人自然不能再留在钢厂,厂里给了他一笔补贴,厂长花了一笔钱把他的工作买下来给自己的侄子。
沈建国颓废了一段时间,想到父母还在农场受苦,就打算带着那些钱去找父母。
没想到走之前救了一个女人,耽搁了行程,从此和父母天人两隔,再没有见过。
这些苏梅没说,说出来除了惹人伤心没有其他的意义。
沈家人要是能躲过这次劫难,沈建国就不会断臂,接下去的事也就不会发生。
中午蒸了米饭,三个人就着咸菜萝卜干吃了饭。
沈柔很是积极的把另外两个人的陶瓷缸子都拿去洗了。
张桂英送过来两棵自家腌的酸菜,又把家里剩下的肉送给了她们。
林红梅不好意思接,想要推辞。
苏梅一把就拿了过来。
林红梅:
等张桂英走后,林红梅说道:“苏梅,咱们拿支书家的肉好吗?”
“有什么不好,放心吧,咱们晚上炖肉吃。”
“好耶。”
沈柔一听有肉吃就开心,她才吃两顿的咸菜就吃腻了。
林红梅见苏梅说可以,那她可以,谁不喜欢吃肉?她也喜欢。
吃完午饭,苏梅又去找张桂英问哪里能买到柴火。
知青点的柴火都是知青们自己上山捡的。
她们三个柔弱小姑娘上山多危险啊,东北的大山里可是真有老虎,熊瞎子的。
早上和沈支书说完事后就再也没看见沈建军了,应该是被关了起来。
“苏知青来了!”
张桂英一看见苏梅就热情地招呼人坐下,还去冲了一碗红糖水端到她面前,这可是农村人招待贵客的最高礼节。
“婶子,我是想向您打听一下,想要买柴火应该去找谁?”
“这你可问对人了,这样吧,一板车的柴一块钱,我去给你谈,过两天就把柴给你送到家里去。”
“那感情好,婶子真是个热心肠。”
“苏知青客气啥,咱们住得近,你们还是三个小姑娘,婶子能帮就帮。”
苏梅干了那碗红糖水,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颗大白兔奶糖给张桂英。
“给婶子甜甜嘴。”
张桂英心里高兴,觉得城里来的闺女就是敞亮会办事,她就是跑个腿的事,还能得到只有供销社才卖的奶糖。
她两个儿子还没成亲,家里没小孩。刚好过两天她要回趟娘家,糖拿回去给老娘当零嘴。
院子下午就整理好了。
本来破破烂烂的土屋,墙面贴上了报纸,窗户上挂上了布帘,床铺上铺上了干净暖和的褥子,地面扫得干干净净。
院子里的杂草拔干净了,歪歪斜斜的篱笆也被修补好了,瞬间有了家的气息。
林红梅十分感慨,原以为下乡要熬几年才能出头,没想到她抱上了大腿,一下子就被带飞。
沈柔娇气是娇气,但有钱又大方,她交给苏梅的钱有1800块,还有两百多张票。
苏梅有多少钱没人知道,但她卖了工作,想必身上的钱票不会少。
相比起来,林红梅那几十块实在是寒酸。
林红梅拿了苏梅和沈柔换下的脏衣服,问了张桂英哪里洗衣服。
张桂英指了指东面,说道:“前面那条河里,村里人都在那里洗洗刷刷。”
“好,谢谢婶子。”
张桂英十分满意地点头,租她家房子的三个女知青,除了那个姓沈的,其他两个都是干活麻利的人。
林红梅提着一篮子衣服来到河边,。
河边有不少人各自占了位置洗衣服,一边洗一边聊天。
看见林红梅是个陌生面孔,说话的声音小了许多,有个面色黑红的大妈大声问道:“姑娘你可是刚来的知青?”
林红梅露出个笑容,“是的,大妈。”
“哟,这次知青里还有这么好的货色,村里的男人们又有福了。”
大妈旁边绑着花头巾,穿着褐色袄子的妇女挤眉弄眼地说道。
河边一阵哄笑。
林红梅气红了脸,这些人还要不要脸,这种话怎么说出口的。
她们刚来大杨树村,也不好闹事,况且河边都是大杨树村的村民,她孤身一人势单力薄,只能先忍下这口气。
找个了偏僻的位置放下篮子,只想赶紧把衣服洗了回去。
那些妇女见林红梅不作声,觉得她是个好欺负的,和以前那些知青一样只会忍气吞声,说起话来更加肆无忌惮。
这些妇女嘴里没个把门的,什么难听说什么,嘴里都是荤段子。
那个花头巾的妇女伸着脖子打量林红梅,上下挑剔了一番,撇撇嘴不太满意。
屁股不够大,不好生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