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走了,他还是走了。
周美静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机场外的花坛边,她的身边放着两罐啤酒,看着夜空中的星星,周美静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不到迫不得已的她今天买了两罐啤酒,她想喝醉,她也在逃避。
和新一相识是在松江,她觉得从一开始自己的关系定位就出现了错误,周美静只知道付出,却从不贪图什么,不去跟唐乐抢男朋友,也不为了名分和新一交往,甚至做了新一的地下情人。
现在好了,自己和新一偷情,刘家知道了,唐家知道了,上塰的朋友们也知道了,周美静感觉自己跟新一彻底没希望了,这种破坏人家感情得到的爱不会被尊重,也不会被双方父母所赞同。
自己的父母就不说了,那是绝对的反对自己和新一这种小混混交往,而现在……而现在就连新一的父母也被自己得罪了……
……
徐市田间。烈日当空。
小麦熟了,已经收割了,而此时北方的田里播种的是玉米。
唐乐正在田里干活,玉米已经有膝盖这么高了,唐乐今天是来打农药的。
田间放着一个大西瓜,不能吃,干完活才能吃。
父亲唐正达背着药桶在玉米地里喷农药,火辣辣的太热让他汗流脊背,而女儿唐乐就在一边除草。
蹲在田里,看见草就用手拔出来。
这些被唐乐拔出来的草是幸运的,能被唐乐的纤纤玉手拔出来是多么幸福啊!
唐乐的玉手上粘满了泥土,她不在乎,她告诉自己,以后找一个踏踏实实的男人结婚就行了,家里有三亩田。哪怕日子穷一点都行,但必须要爱自己。
唐乐忽略了一个问题,她穷不了,因为她卡里有好几百万呢!
唐乐没把心放在钱上。甚至忘了自己还有这么多钱,不贪心的她对金钱看的很轻,甚至忘了自己有这么多钱,忘了自己是大堡镇的富婆。
唐正达背着药桶走了过来,来到唐乐身边,唐正达把药桶放在了地上,唐乐立马拿出毛巾帮父亲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唐正达说:“乐乐啊!累坏了吧!这就是咱们庄稼人呐!”
唐乐笑道:“我又不是没下地干过活,说的我是大小姐似的”
提到大小姐,唐正达问:“新一的那笔钱?”
“都在我这啊!我一毛啥呢也没给他”
“啊!你……你都拿来了”
唐乐倔强道:“这是我的精神损失费,他姓刘的该给我的,没有我哪有他这笔钱”
唐正达说:“那……那你砍了新一那一刀他有钱治病吗?”
唐乐说:“我在上塰的时候那个狐狸精打电话管于欢借钱了,你不要担心”
唐正达说:“那就好,不能在一起就算了,但也不至于让人家残废,胳膊要是没了,新一下半辈子可就完了,不能吃饭,甚至找不到工作”
唐乐淡淡的说:“让他吃低保好了,残疾人嘛!”
两人来到了地头,唐乐抱起了那个大西瓜。
“爸!我渴了”
“好,爸给你开西瓜吃”
……
由香港飞往徐市的飞机就要降落了。
新一回来了,带着愧疚回来了,这个烂摊子该怎么收他也不知道。打吧!打吧!打死我好了。
不去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拦了一辆出租车,新一直奔水坝村而去。
……
唐正达把药桶放在了三轮车里。唐乐抬腿爬上了三轮车,戴上草帽唐乐吹着田间的凉风,唐乐感觉一个人真好。
先大学毕业,然后工作,一切稳定了也快30岁了,到时候找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嫁了。
唐乐是这样想的,但唐正达可不这样想,学历再高工作再好嫁的不好没用,工作可以换但男人可是一辈子的事啊!没错,不满意可以离婚,但这种事唐正达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三轮车来到了大堡镇,唐正达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乐乐,我去买点菜,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吃……吃牛肉!”
唐正达打趣道:“很贵的哦!”
唐乐自嘲的说:“有钱,卡里钱多了去了,跟着新一受罪这么多年,我还不能享受享受啊!”
“行!那你等着,老爸给你买牛肉去”
“嗯,给我带个雪糕!”
唐正达转身离开,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急刹车停在了唐正达不足一米的位置。
司机落下车窗,吼道:“转身也要回头看路啊!这大马路又不是你家院子”
唐正达刚要上前理论,这时出租车后座的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了。
是新一。
唐正达看着他,在看三轮车上的女儿,唐乐也发现了是新一,此时两人正四目相对。
再次看到新一。唐乐气的牙根痒痒。
新一看着坐在三轮车里戴着草帽的唐乐一时间竟然有一种想冲过去抱住她的冲动。
但也只是冲动而已。
“师傅,开车”
出租车离开了现场。唐乐对父亲说:“爸!我们走”
“不吃牛肉了?”
“不吃了,看到某些人我恶心,没胃口!”
……
出租车离开了大堡镇来到了水坝村。
经过水库上的马路,新一让司机停车,透过车窗新一看向那碧波荡漾的水库湖水。
水下的石棺里面到底有什么?到底有没有宝贝,新一不停的问自己。成败在此一举,下辈子能不能翻身就看石棺里面有什么了。
“师傅开车”
……
出租车停在了刘家门口,付钱下车。
新一脖子上挂着布袋,布袋里放着胳膊,就这样站在了自己的家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新一不敢去推它,怕,怕得要死,不知道怎么面对父母。
不久前这里摆满了桌椅板凳,来参加自己和唐乐订婚宴的亲朋好友侃侃而谈,大家喝酒大家吃肉只为了祝福自己。
而如今……而如今这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推开了那扇门。新一走进了自家院子。
刘长军正在院子里堂屋的屋檐下坐着。这几天刘长军总是喜欢在这里呆坐,想着自己那没出息的畜牲儿子,想着自己那没过门的儿媳妇唐乐。
“爸!我回来了”
新一跪在了地上,低下了头。
刘长军抬起头,看着他,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打你,打你脏了我的手”
“爸!我错了”
“说吧!我想听你解释,哪怕是骗我我也开心”
“儿子不解释,儿子不敢骗你,我和乐乐……我和乐乐不可能了,我……我负了她”
刘长军呆呆的看着自己这个亲手养大的儿子:“新一,你真的做了那种事?”
新一不敢抬头:“做了,这都是真的”
刘长军起身,新一见父亲起来不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刘长军问:“想好怎么办了吗?”
新一吓得应了一声:“没……没”
忽然刘长军指着新一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没想好怎么善后你就敢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我的好儿子,你是我爹行不行啊”
新一吓得连忙叩头:“儿子不敢,儿子不敢”
刚才那一声吼,在后院的夏秀芬听到了,立马跑了过来。
见儿子回来了跪在地上,夏秀芬立马跑了过去,抬手就打:“你个畜牲,你个畜牲”
一愣,绷带?
夏秀芬问刘长军:“这胳膊咋啦?”
刘长军气的说:“我不知道,你问他自己”
新一说:“没事就是摔了一下”
生气归生气。但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宝贝疙瘩,夏秀芬摸了摸儿子的胳膊:“咋啦?”
“疼,你别碰”
“说,咋回事?”
“乐乐她……不是,是我摔的”
“你瞒不住的,快说咋回事”
“被……被乐乐砍了一刀”
站在一边的刘长军愣了一下,瞬间假意大骂:“砍的好,砍死你个畜牲”
夏秀芬心疼的摸着儿子的胳膊,又问:“快解开让我看看,快告诉妈伤的怎么样?”
新一苦着脸:“缝了14针,筋骨血管全断了”
夏秀芬脑袋一晕:“啊!废啦!”
刘长军心里‘咯噔’一下,但假装镇定,来到新一面前说:“别装委屈了,跟我走,跟我去唐家”
“我不去,我不敢去”
“你不敢去也得去”
说着刘长军把跪在地上的新一拎了起来。
……
大堡镇唐家。
唐家此时正在吃饭,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刘长军已经带着新一骑着电动车正在往这里赶了。
唐乐边吃边说:“小弟什么时候回来?”
唐正达喝了一口啤酒,说:“快到了,对了乐乐,你小弟和晓兰处的咋样,能成不”
唐乐放下了筷子,淡淡的说:“晓兰是新一的妹妹,这门亲事我不看好,丫头是不错,但她要是和我弟弟结婚了那我和新一算什么,她是舅舅,我是姑姑?我不想和刘家有半毛钱关系”
丁玉梅说:“你这孩子也不能这样说话,感情的事哪有我们说的算的道理,都是天注定的”
唐乐苦笑:“天注定?那老天爷还说我和新一天注定呢,天注定新一能做出这种事,都是骗人的”
话不投机干脆不说了,大家各自吃饭。
什么天注定,唐乐以前信,现在就觉得是狗屁,这么多人说自己和新一是命中注定,可他做了这种事这就是否定了那群人说的是屁话。
什么慧聪大法师,什么白狐狸闫老太,狗屁!
唐乐错了,她彻底错了,她只记住了自己和新一是天注定这句话,却忘了慧聪还有后半句,那就是新一对她的爱要被分走一半。
吃了饭大家开始收拾碗筷,唐乐要去房间复习功课,唐正达准备出去工作,丁玉梅要负责刷刷洗洗。
正当大家准备各自去忙的时候,唐家的大铁门被敲响了。
“谁啊?”
“正达是我长军,我把逆子给你带来了,怎么发落你说了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