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琼头村,郑东平把渔船上的海产品交给海鲜小贩以后,便去了一趟村子的菜市,自己的干儿子第一次来家里,郑东平怎么能不好酒好菜招待者,虽然新一不愿意认他做干爹,可是郑东平却吧新一当成了自己亲儿子一样对待。
“干儿子也行,女婿也行,哈哈”
郑东平哼着小曲买了一大块猪肉,在船上时新一要吃粉条,郑东平一口气买了十斤,让这家伙吃个够!
“东平啊!你家是不是来亲戚了?”
“王阿婆,你咋知道的?”
“刚才见到你们家晓兰了,这丫头说家里来亲戚了,在我这里买了几件男孩子的衣服回去了”
郑东平开怀大笑:“是啊!是啊!我家的确来亲戚”
郑东平拎着酒菜回到了家中,一路上大伙都在问东问西,郑东平总是满脸得意的跟大伙介绍自己家亲戚。
“这时我远方亲戚,这次过来住段时间,好的话就留下来,哈哈”
“东平啊,你不会想让那小子做女婿吧!”
“没!没有的事,哈哈哈”
郑东平走进棚户区,推开门,新一坐在护栏边看着远处的大海发呆。自己的丫头郑晓兰好像在二楼。
“晓兰啊!下来吃饭,今天特别丰盛”
“阿爸!你回来啦!”郑晓兰开心的从二楼跑下来。
新一转身看了一眼郑东平又继续看向了远出的大海。
郑东平把熟食放在盘子里,然后让郑晓兰炖了猪肉跟粉条,这北方人喜欢吃大锅菜,郑东平特意交代:“晓兰啊!多放油,多放辣椒”
“知道了,阿爸”
郑东平来到新一旁边,扔了两包香烟过去:“拿着”
新一拆开香烟点燃:“叔!你把我带回来,你不怕我是坏人?”
郑东平笑了笑:“新一,你跟我回来,你不怕我是坏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来,咱们喝点小酒,等下热菜好了,咱们在吃馒头,今天买了你们北方人喜欢的大馒头,哈哈”
“阿爸!新一不能喝酒!”
“对啊!这孩子还有伤呢”
“叔,我这次大难不死,我少喝一点算是陪您”
“哈哈哈!好啊!”
郑晓兰把菜端上来,然后坐在了新一旁边,新一举起酒杯起身鞠躬:“叔,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说让我干嘛!”
郑东平笑了笑:“孩子快坐下吃饭”
新一重复道:“叔你让我干嘛都行,我是真的不能做你干儿子,女婿也不行”
此话一出,旁边的郑晓兰也放下了筷子,低着头不说话,郑晓兰喜欢新一,但心里也知道这个并不富裕的家留不住新一,自己的父亲就是异想天开,人家一个大小伙子上有老的怎么能呆在这里,虽然心里知道可是郑晓兰却不愿意面对这一切,毕竟如果新一离开了这个家她有点接受不了。
郑东平笑了笑:“新一啊!快坐下,叔叔知道留不住你,你呀不要想太多,你想走随时都可以,没人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新一把手里的白酒一饮而尽:“叔,我暂时不走,我还没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呢!这段时间,我先在这里养伤,我跟你出去打鱼,或者我出去打工,赚了钱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新一绝对不是跟郑东平客气客气,新一不仅要报答郑东平,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想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这段时间自己做的错事太多了,害死了周美静,又辜负了唐乐对自己的一片真心,新一想一边养伤一边让自己反省反省。
郑东平把筷子递给新一:“新一啊!坐下来吃饭吧”
新一应了一声坐下吃饭,今天的饭菜特别丰富,新一想在喝一杯,可是郑晓兰早早的就把酒杯收了起来:“你不能在喝了,本来准备晚上带你去医院的,今天太晚了,明天过去就是”
新一自己不能喝,可还是不停的帮郑东平倒酒:“叔,您喝,我闻闻就行了,嘿嘿……”
“这白酒啊!叔叔不教你,不是什么好事能不喝就别喝”
“知道了叔叔”
晚上新一坐在二楼的护栏旁边看着大海,海风吹在身上特别舒服,郑晓兰躺在新一旁边的不远处,眼巴巴的看着这个经常忧郁的男孩子。
别说郑晓兰犯花痴,就是莫小冉那样上海本地女孩见了新一也犯花痴。
“新一,你是不是在想事啊!”
新一转身应了一声:“嗯!”
郑晓兰从被窝里钻出来,穿上拖鞋来到新一旁边:“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晓兰,你晚上跟我一个男孩子睡一个房间不怕吗?”
郑晓兰呵呵笑:“怕什么?这里是我家,我们喊一声街坊邻居都来了,你跑不掉的”
新一听到这句话心里就踏实了,新一微微一笑没说话,继续看着天空的星星。
晚上,新一睡在护栏旁边,郑晓兰睡在靠里面的位置,郑晓兰以为新一睡着了也闭上了眼睛,其实新一根本没睡,而是在思念已经死去的周美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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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郑东平就带着新一去了镇子上的医院检查伤口,郑晓兰蹦蹦跳跳的跟在新一身后,新一第一次来镇子上,感觉特别新鲜,这里跟自己乡下差不多,高楼特别少,新一很喜欢这里,因为这里少了社会上的快节奏生活还有那讨厌的铜臭味。
来到小诊所医生帮新一检查一下伤口,医生年龄不算大三十多岁,虽然年龄不大不过却是标准的地中海大叔,医生掀开新一的衬衫看了看伤口以后摇了摇头:“这刀伤,好深啊!”
新一看了看刀口笑了笑:“这不是已经长好了么?”
医生叹了口:“外面长好了,可是里面我怕……”
刀口太深,医生怀疑里面已经化脓了,比较深的伤口一般情况下伤口的愈合要从里面往外愈合,千万不能由外往里面愈合,不然外面长好了,里面化脓了就麻烦了。
郑东平听了医生的话特别着急:“大夫,你给看看,花多少钱都行”
新一身上没钱,可怜巴巴的低下了头,郑晓兰悄悄的拉住新一的手:“不要怕,阿爸带钱了”
医生让新一躺下别动,然后用剪刀把新一胸口线拆开,线被拆开以后,医生用剪刀轻轻挑了一下伤口,只见一团黄色的脓水流了出来,同时伴随着一阵臭味。
新一捂住了鼻子,郑晓兰心疼的一把握住新一的手:“不要怕,有医生在”
郑东平蹲在新一床边:“孩子你为什么不告诉叔叔,平时一定很疼吧!”
“叔!一点都不疼,嘿嘿……”
“还说不疼,你看你满头大汗”
新一疼的只咬牙,可是嘴上又不能说,人家救了自己,自己就别矫情了忍着不吭声就对了。
医生没有帮新一清理伤口反而拉着郑东平到了旁边仿佛故意避开新一似的。
“老郑啊!要不要给他打麻药啊!”
“你这不废话吗?不打麻药怎么行,你别磨叽了,赶紧的”
“老郑,这医药费也就两百多,可是一针麻药可是三千呐!”
“多少,三千!”
新一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新一强撑着身体动了动嘴唇:“不打!不打!你帮我清理一下,然后缝上就行了”
郑晓兰赶紧按住新一:“你别动,我们带钱了”
郑东平鄙视的瞪了新一一眼:“你想学关二爷刮骨疗毒啊!”
然后又笑嘻嘻的看着医生:“给他打麻药,医药费我赶明个给你送过来,你看成不”
“叔!我不打麻药,太贵了”
“你给我闭嘴,别给我逞能,不然一会疼的你后悔”
医生帮新一打了麻药又清理了伤口,乳黄色的脓水被从伤口里挤出来,新一看着虽然不疼,却感觉挺瘆人啊!郑晓兰虽然别过头去但却紧紧的拉着新一的手不放。
郑东平看着新一受罪心里很不是滋味,点燃一根烟坐在了小诊所门口抽了起来。
新一的伤口被再次缝上,郑东平给医生打了欠条,三人离开了医院。
新一纳闷,这叔叔一船海鲜应该值不少钱啊!怎么家里这样简陋,而且居然连三千块钱都要打欠条,想不明白……
三人回去的路上,新一看到了路边有个小工厂上面写着“厦电集团”而且门口还有个招聘启事,新一走过去想看看,郑东平一把拉住新一:“你想干啥?”
“叔叔,我想到厂子里上班,挣钱还你”
“赶紧给我回家躺着,谁要你还钱了,你不是要回上海吗?把伤养好,赶紧回上海去”
新一是想回上海,可是看到叔叔对自己这么好,又不能报答人家,这种没良心的事新一做不出来。
新一摇了摇头:“叔叔,我现在不能回去,以后再说,您的这份情我还没报答呢!”
回到家里,新一的局部麻醉药效已过,新一疼的躺在被子里一动也不能动,只要动一下身子,伤口就是撕心裂肺的剧痛,郑晓兰拿着毛巾擦了擦新一额头的汗珠:“我去给你拿止痛药去”
“晓兰,我不疼,你歇会吧!”
“还嘴硬,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拿”
郑晓兰拿着止痛药端了热水把新一扶了起来:“来,我喂你吃药”
“谢谢你,晓兰”
新一正在二楼喝药,忽然楼下门口一个中年男人大喊:“东平,东平”
听到喊声,正在喂新一吃药的郑晓兰忽然手里的水杯“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在看郑晓兰仿佛很怕这个声音似的。
新一纳闷:“晓兰楼下谁啊?你这么紧张”
郑晓兰赶紧捡起地上的水杯:“……没…没谁”
然后楼下的郑东平就跟着那人的声音走了出去新一也没在意。
然后郑东平跟和那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消失在了门口,两人走出棚户区来到了空旷的杂草堆旁边,中年男人忽然回头朝着郑东平的肚子就是一脚踢了过去。
郑东平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表情抽搐。
“东平!明天到我那里玩两把呗!”
中年男人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寸发脖子上的大金链子特别醒目,除了金链子,就是他满胳膊的纹身,特别吓人。
郑东平艰难的站了起来:“峰哥,我戒赌了”
那个叫峰哥的男人一把揪住郑东平的头发恶狠狠的说:“你戒赌那你也要把我的钱还了啊!”
郑东平颤颤巍巍的说:“我现在手头有点紧,再说了,下个月就要封海了,今年春节前,连本带利一定还完”
峰哥一口吐沫吐在郑东平脸上:“春节?今天才四月初,早呢!这次我来就是警告你的”
说完那个叫峰哥的男人朝着郑东平的脸就是一拳打了过去然后恶狠狠的说:“十五万本金,利息三万一分也不能少”
说完扬长而去。
郑东平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然后捂着肚子回了棚户区。
新一正在躺着养伤,郑晓兰正在房子
虽然脸上挂着微笑,可是新一从二楼望去,郑东平脸上看的出来已经挂了彩。
新一是练拳的,一眼就看出郑东平被打了,新一好奇的问:“叔!你怎么了,谁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