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公堂。
京兆尹暴跳如雷,声色俱厉:“白沈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沈氏没有急着开口。
便是俞皎,也一言不发。
事态到此地步,她们多说也无益。
见沈氏一言不发,京兆尹挑起冷笑,怒声呵斥:“好歹毒的心思,竟然为了灭口,连本府的大夫都不放过!”
“你当东陵是你白家的吗?!简直嚣张至极!根本没把国法放在眼里?!”
“不管你白府有什么势力!今日/本官必定依法办理!明正典刑!”
说到这里,京兆尹捡起一根令签,猛然掷在地上。
他的面目异常扭曲,声音裹挟着无法抑制的怒意:“来人!把此等藐视国法的人拿下!施以重刑!”
俞皎低喝:“我看谁敢!”
京兆尹冷笑一声,指着头顶上的牌匾,掷地金声:“本官掌管玉京城一切事宜,所行所为,皆遵法度
!”
“白沈氏杀人一事昭然若揭,事后还指使贴身丫环买通京兆府的大夫篡改验伤记录!”
“最可恨的是,尔等简直无法无天,竟然再害人命!此案已证据确凿!你们无从狡辩!”
“今日/本官不将你们法办,本官羞愧圣上信赖,羞为京畿父母官!不若揭了这身官服而去!”
说到这里,京兆尹又丢了一支令签。
他一脸正义凛然:“先将白沈氏重打二十大板!包括这些参与戕害人命的家丁!若是谁敢阻拦,本官连她一并打!”
衙役不敢违抗命令,当即就气势汹汹地涌了上来。
俞皎护在沈氏面前:“我大嫂的身上佩戴着太后娘娘所赐的玉佩,难道你们想冒犯太后娘娘的威严不成?”
京兆尹当即怒喝:“来人,白俞氏扰乱公堂,将她一并拿下!重责二十大板!”
俞皎掷地有声:“你敢?!”
京兆尹盛怒冷笑:“你看本官敢不敢!本官依法办事,便是太后娘娘她老人家来了,也不容纵容你这等扰乱法纪之辈!”
说着,京兆尹又是一声怒喝:“给本官狠狠地打!直到白沈氏肯招为止!”
衙役当即就扣住俞皎和沈氏的手臂,而众家丁已经被按在地上,准备行刑。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京兆尹下意识地看了白明微一眼,见白明微不为所动,他有几分心虚。
然而现在是扣死这个罪名的最佳时机,只要沈氏肯点这个头,罪名便能板上钉钉。
只要定下这个罪,再把沈氏送到刑部去,到时候白府再想捞人已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思及此处,京兆尹低喝一声:“愣着做什么!打!”
像这种受过良好教养的大家闺秀,不受点皮肉之苦,根本不能让她们低头。
想要让白沈氏认下,就必须揭
她一层皮。
她受不了皮肉之苦,自然就点头认下了。
衙役不敢违抗上峰命令,当即就把沈氏和俞皎按在地上。
沈氏高仰起头,面上不见任何慌张之色。
她面容坚决,平静地望着京兆尹,似乎并不为自己的处境而担忧。
俞皎冷哼一声,毫无惧意。
见此情况,京兆尹疾言厉色:
“狠狠地打!对这种心思歹毒的杀人凶手,不用手下留情!不让她尝一点苦头,不足以灭掉她嚣张的气焰!”
衙役高扬起板子,就要狠狠打下。
他们手臂青筋暴起,脸上的肌肉也绷了起来,可见是铆足劲。
千钧一发之际,白明微忽然轻笑一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她颊边噙着淡淡的笑意,目色沉静:“原来京兆尹是这样办案的。”
京兆尹双眼眯起:“安宁郡主,你屡次阻止本官审案,究竟是何居心?”
“本官
看在你为国尽过忠的份上,给你几分面子,但如果你依然不将国律法纪放在眼里,本官连你一起办!”
白明微笑意愈加深了:“大人误会了,我哪里会阻挠大人秉公执法,只是我有一句话想问大人。”
京兆尹不耐烦地道:“郡主有话就问,不要吞吞吐吐的,耽误本官时间。”
白明微也不生气,淡声问他:“大人,适才你说证据确凿,那么容我问你,都有哪些证据?又何来的确凿?”
京兆尹怒不可遏:“安宁郡主你开什么玩笑?人证物证皆在,容不得你们狡辩!”
白明微又问了一句:“物证?大人才是与我开玩笑吧?你说人证物证倶在,那么仵作的验尸证明呢?”
“没有验尸证明佐证证人的证词,你就说人证物证倶在,真是可笑至极!”
京兆尹额上青筋霎时暴起:“安宁郡主!你胆敢侮辱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