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点头:“一字不差。”
风轻尘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既是如此,你何必愧疚?”
猝不及防的动作,叫白明微有些不适应。
但最后,白明微也没有躲开,任由他的手在脑袋上轻轻碰了碰。
接着,他的声音再度响起:“我想我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你,我对你所做的一切,是在表明心意,而不是在索取关系。”
白明微道:“可是我也会心疼你。”
风轻尘收回手,坐在白明微旁边的椅子上,像是老夫妻那般说着话。
他说:“小姑娘,你做不到抛下一切专注于儿女情长,因为你还有你的家国天下扛在肩上。”
“亦如我做不到要求你抛下一切与我双宿双飞,我爹娘的美好姻缘教会我,心悦一个人是互相成全,而不是互相索取。”
“或许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但是我会学着去改进,尽量变成你更喜欢的样子。”
“我会
一直等你,不论是一年、两年、三年……还是一辈子,我都会等你。而我,只要知道你心底有我,这就够了。”
“所以不要着急,安心去完成你的事情,不论你想做什么,我总会支持你,陪着你的。”
说完,风轻尘拉过她的手,把药放到她的手心:
“回去好好给你的双脚换药,这药不会让你留疤痕,或许你不在乎,但小姑娘嘛,总要漂漂亮亮的。”
白明微握着药瓶,久久说不出话。
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
怎么就这么好呢?
最后,她问出了一个很傻的问题:“西楚,你的国家不要紧么?”
风轻尘笑了:“傻姑娘,我只是个王爷,西楚自有国君在,那小子虽然有几分小心思,但还算个勤勉的帝王,有他守着我放心。”
白明微复又陷入沉默。
风轻尘替她说了,她愧疚得说不出口的话。
风轻尘总是这样,从来不舍得
她为难。
越是如此,她越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她告诉风轻尘:“你也很重要,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舍命了。”
“好。”风轻尘郑重应下,随后告诉她,“你大嫂在你屋里等着呢,成碧不在你身边,她担心你。”
“等会儿见着她,你告诉她,传义明天一早,就能回家了,让她宽宽心。”
白明微起身,叮嘱他好好休息,便先离去了。
风轻尘听着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唇角始终高高挂起。
他忽然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真是个傻姑娘!”
一旁的小白貂刚睡醒,肥嘟嘟的身子拉长,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见主子笑得更像个傻子,它忍不住翻白眼。
好像在说:“八字还没一撇,有什么可高兴的?”
风轻尘将它捞过来抱在怀里,耐心地为它解释:“傻小白,你不是人,所以你不懂人与人之间美妙而复杂的感情。
”
“你心悦的人,正好也心悦你,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叫人快意知足?”
小白貂摇摇头,眼底满是鄙夷,咿咿呀呀叫唤了几声,好像在说:“你不是早就知道她的心意了么?既然那么高兴,怎么不多留她?”
风轻尘轻轻弹了弹小白貂的脑袋瓜:“我知道的,和她亲口说的,自然不一样。”
“她昨晚并没有睡多久,总得让她回去好好休息,我与她的时间还有一生那么漫长,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小白貂挪了挪身子,又咿咿呀呀叫唤,仿佛恨铁不成钢:“不以生崽崽为目的的感情,都是在耍光棍!”
风轻尘笑了:“所以说,你不懂人类的感情,再者你连只母貂都没有,不要教你主子我如何谈儿女情长。”
仿佛有什么碎裂的声音传来。
原来是小白貂的心碎了。
它忽然冲着风轻尘声嘶力竭地叫唤,甚至还直立起身,
握着两只前爪,浑身的毛发炸起。
可见它有多愤怒。
见风轻尘没有反思到错误,它气得泪奔,哭着跑了。
一边跑一边骂:是貂不想找小母貂的么?是貂不想有幸福美满的家庭么?貂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帮你?
整天和你形影不离,貂去哪儿找小母貂?你作为主人不反思自己没考虑貂的貂身大事,反而取笑貂,这样的主人不要也罢!
气死貂了!
风轻尘挑起眉头:“难道不是你贪恋我这里的温饱,宁愿在我身边虚度光阴,也不愿去外头风餐露宿找小母貂?”
泪奔的小白貂忽然石化。
的确有这么回事。
被戳穿了怎么办?
只能哭得更凶,才能掩饰尴尬!
于是小白貂回头瞪了风轻尘一眼,咿咿呀呀地跑了。
它要去告状,去唯一能降得住主子的女人那里告状!
院子里,响起风轻尘的低笑声。
那般快意,又那般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