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吓了一跳。
思索了片刻之后,徐庶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厅堂周边的仆从侍卫等人退下,然后才说道:
诸葛亮微微笑道:
徐庶皱起了眉头,摆手说道:
在徐庶的心中,还是多少有些不相信诸葛亮所说的什么,不过他依旧是愿意听一下诸葛亮究竟想要说一些什么。
整体上来说,徐庶的治国理政的能力是不差的,政治点数也是不低,这一点,从成都左近的这些繁华情况就可以看得出来。毕竟市场繁荣,就代表了生产有序,物品丰盛,相反如果说市场内萧条无比,其他生产治安什么的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诸葛亮在市坊附近居住了一段时间,当然也是了解到了成都的相关的一些民生信息,对于徐庶的治理也是没有什么意见,所以诸葛亮所说的,自然是另外方面的事情……
诸葛亮缓缓的说道,
徐庶依旧皱着眉头,看了看诸葛亮,
诸葛亮笑了笑,
徐庶怔了一下。
诸葛亮微微点头。
徐庶眉头皱得更紧了。
诸葛亮看着徐庶说道,
徐庶捏着自己的胡子,
诸葛亮抚掌而笑,
徐庶叹息了一声说道:
诸葛亮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徐庶问道。
诸葛亮又问,
徐庶皱眉。
这事情,怎么说呢?
早在鹿山之下的时候,几个人相互探讨的时候,猪哥就比较喜欢管仲,因此也比较认同于管仲的一套模式,所以当下诸葛亮会提出这个问题,并且认为很严重也就不足为奇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徐庶看着诸葛亮,缓缓的说道:
猪哥也愣了一下,然后皱起了眉头,
徐庶笑了笑,邀请道。
诸葛亮想了想,点了点头。
次日一早,徐庶便是带着诸葛亮从成都出发,一路往西往南而走。
在没有高速道路,也没有什么其他交通工具的普通百姓,包括南蛮来说,日常的活动范围基本上就是在百里为限。即便是赶集交易什么的,也常常是以往来三天为最高上限,再多了一般都不去了。
因此从成都出来,第一圈,以百里为限的村寨,不管是汉人的还是蛮人的,都能明显的看到文明的痕迹。这种文明是包括许多方面的,不仅是在墙体的规划,田亩的耕作,还有在村寨之中人员的穿着,房屋的建设,甚至是卫生条件的规范,牛羊牲畜的安排等等方面,都看起来相对合理,或者说比较符合的规范。
但是第二圈,也就是两百里外的村寨就已经明显出现了一些问题……
特别是蛮人的村寨,
在诸葛亮这种略微,好吧,也不算是略微,是有一些强迫症的人眼中,便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要多看久了简直便是内心烦躁逐渐升腾,恨不得下令让人将这个村寨推倒了重新建过才算是爽利。
人畜混居,鸡鸭什么的便是在,好吧,就算是罢,横行无忌,甚至走两步便是的一声,喷溅出一块或黄或黑,或稀或浓的固体液体混合物来。
屎尿横溢,不管是在哪里,但凡是有感觉了,便是或蹲或站,噗呲呲皮啦啦一堆黄白之物,然后小孩光着到处乱滚,甚至一脚踩上,沾染了大半身的屎尿也没有任何人去管。
村寨之中的头人,就像是防贼一样的盯着徐庶和诸葛亮一行人,就像是害怕徐庶和诸葛亮偷走了他们村寨当中的宝贵的东西,就连村寨之中的屎尿都是珍贵无比,徐庶和诸葛亮多看一眼都让他觉得什么地方亏了一样。
等回到了路上的时候,徐庶问道。
诸葛亮沉默了一会儿,朝着徐庶拱了拱手说道:
除了一些是别有用心的狗肉朋友之外,大部分的人还是遵循着物以类聚的规律的,因此诸葛亮和徐庶,基本上来说是属于相差不多的档次上,因此昨天诸葛亮一说,徐庶也就差不多反应过来了。
就理论上而言,徐庶这里的动作确实是有一些慢。
川蜀看起来只有两个字,但是实际上很大,尤其是不仅仅是成都盆地这一块,还有像是巴东巴西,南中建宁等蛮人较多的区域。在这些地方之中,从汉代以来,错了,应该是从前秦开始,就基本上来说属于那种自治状态,因为确实交通太不方便了……
即便是有强势介入的时期,也是相对来说比较短暂的,并且很容易发生后续的一些问题,常常是因为一些很小的龌龊事件,便是引发了相当大的矛盾冲突。
说白了,就是从秦朝开始,到汉代当下,四五百年的时间之中,对于川蜀这些南蛮,边缘山区的管理,就是四个字。
所以即便是徐庶现在有心规整这些事情,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大,更不可能采用关中的模式……
关中是什么?
八百里秦川啊!
如果快马加鞭,不管不顾战马的消耗问题,从东边潼关奔到西边的陈仓,五天之内便是可以抵达,但是川蜀呢?要是从巴东要到建宁,即便是合理安排,水陆兼程,也是至少需要十几天,甚至要二三十天才能抵达。虽然说中间一段路相对来说好走一点,但是头尾的山路么……
就理论上来说,徐庶可以像是前秦和汉代其他的官吏一样,随便派一个小吏到村寨门口,亦或是连人都不派,直接意识流走一遍就算是完事了,但是徐庶并没有这么做。
因此诸葛亮才向徐庶表示歉意,也就是说诸葛亮他用关中的模式来衡量徐庶在川蜀之中的举措是不恰当的……
但是么,该做的事情,依旧是要做。
诸葛亮缓缓的说道,
徐庶点了点头,
诸葛亮缓缓的说道:
徐庶捏着胡须,皱着眉头,沉吟了起来……
……(?д?)……
东汉晚期的桓帝永寿三年,曾经有过户口统计,总计全国民户一千零六十七万余,人口五千六百四十八万余。平吴后再统计,全国户约二百四十六万,口一千六百十一六万余,还不到汉代的四分之一。
当然实际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因为当时没有正经搞过人口普查,是综合了魏、蜀、吴三国官方造册,累加而得出来的数据。
汉末大乱,人口流徙非常严重,此后又是三国纷争,导致大量百姓成为官私部曲,也就是,并不入官方名册。
倘若西晋能够保持五六十年的太平世道,并且重新加以详细核查、统计的话,是应该能够起码恢复一些的,不说赶超汉代鼎盛时期,但是鼎盛的一半,大概率还是可以做得到的。只不过可惜从平吴到楚王司马玮进京杀杨骏,开始,老百姓也就刚吃了十一年安稳太平饭而已……
但是不管是什么时候,太平饭吃多了,总是会有一种感觉,似乎也可以想一想了。要是饿上三天,想必是什么级别的柰子屁股都不如一碗普通的饭更香。
汉中如此,张则也是如此。
和历史上的不同,汉中在整个的归属斐潜麾下的过程中,并没有承受历史上的那种痛苦。当年曹操和刘备争夺汉中的时候,虽然说刘备最终占领汉中,但是其实刘备只是获得汉中的土地,还有不到三成左右的人口。一两成则是在战争当中死去,亦或是逃亡了,其余的便是被曹操迁徙走了。
所以在历史上,汉中很惨。饭都吃不饱,还会想个锤子?
但是现在不一样,汉中有人,农桑什么的,也没有因为战争而损毁多少,甚至在骠骑将军斐潜推动了茶叶消费的时候,汉中再秦岭一带种植茶叶,也获取了不菲的收入……
吃饱了,闲心就多了。
自从张则斗倒了刘诞,然后成功的在汉中扩大了自己的家族地盘之后,张则原本心中的那个小心思,也就慢慢的长大了。
起初么,张则还是有些害怕的。
害怕久了,就习惯了。所以张则慢慢的,就觉得似乎自己不应该这么的恐惧害怕……
一方面是张则膨胀了,越来越有钱有人,使得张则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就像是后世常说的什么金钱使人灵魂开始空虚,使得肉体也开始堕落了一样。
另外一方面却因为是张则处于汉中,和关中间隔着秦岭,相对来说地域狭小一些,接触到的东西也很悠闲,甚至连世界在张则眼中,都认为只不过眼前的这一点,对于社会的运作也不是完全明白,简单来说,就是自我认知水平赶不上社会的变化,呈现出了一种智力上的倒退。
自我,自大,自傲,当这些东西汇集在张则身上的时候,自然就让张则有些看不清未来的路了,以为自己依旧是走在最正确的方向上。
就像是后世网络上的键盘侠,觉得什么事情都能谈一谈,都可以说一说,指点一下江山,然后表现一下自己的牛鼻之处,张则在原本的恐惧渐渐消退之后,也就觉得自己也是可以什么都谈一谈,什么都说一说,向斐潜指点一下这个江山,然后彰显一下自己管理汉中的能耐,表示别人都是傻逼,只有自己牛鼻,而自己这么牛鼻,斐潜居然还要让傻逼来找自己的茬,那么是不是斐潜也就同样是一个傻逼了?
汉中有今天的成果,离不开自己!
张则如是想。
所以张则觉得自己在汉中的威望应该很高,而且认为如果万一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还是可以有一些信心的,他认为有如此富庶的地方资源,有全盘掌控的官吏作为后盾,又有秦岭作为天然的屏障,可以将斐潜的骑兵拒之山外,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问题,就将几条通道一堵,汉中则是自成一国!
当年张鲁做不成的事情,张则觉得可以有!
并且如果万一真的和关中攻伐的局势紧张,张则还有一招釜底抽薪之策……
因此张则感觉根本不虚。
唯一需要注意的,便是黄权。虽然说这几年黄权已经被张则一路赶到了房陵去,已经算是偏离了汉中的繁华之地,但是房陵隔壁的上庸之中依旧有一些当年黄成练兵所遗留下来的兵校,所以如果黄权和这些兵卒联合起来,那么恐怕就不太好处理了。
因此张则觉得,如果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需要先下手为强。
张则冷声吩咐道,
传令的人走了。
张则冷笑了两声。他准备等黄权一来,就将黄权囚禁起来,如果黄权识相,愿意合作,那么还可以留着黄权看其表现,如果黄权不识相……
哼哼,那就休要怪某心狠手辣了!
汉中!此乃天与张氏之地,前者张鲁未曾全功,今日便是某来继承大业!
……(¬_¬)……
觉得可以先下手为强的,也不仅仅是张则。
曹军撵着鲜卑的屁股一路追杀,恶狠狠的吃了一大笔的战争红利,不仅收编了难楼死后的乌桓残兵作为小弟打手之外,还缴纳了不少鲜卑人的物资,尤其是战马。
这一切,都让曹军上下很是振奋。
毕竟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功勋,没有半点的花活。
只不过因为这些军事行动的展开,对于幽北的收复以及攻伐,也就必须跟进了,毕竟即便是公孙度再傻,如果接到了这些消息之后,也必然会察觉到异常,如果说万一出现什么变故,那么曹军的突袭也就变成了阵地拉锯战。
阵地拉锯战,也就意味着持续的消耗……
所以,只能是先下手为强,趁着公孙度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先抡一棒槌再说!
可现在问题还有一个,在幽州北部劫掠的丁零人……
丁零人试探了攻击了两三次的渔阳之后,发现渔阳不是那么好啃,至少对于不擅长攻城的丁零人来说,即便是有些破败的渔阳,依旧宛如一道天堑一般,所以纷纷绕开了渔阳,对于幽州周边进行了大扫荡一般的劫掠。
也就使得幽州一带,如今基本上可以算是全数荒废了。
从袁绍和公孙瓒的对立抗争开始,再加上后来又是几次在幽州的战役,可以说当下幽州境内,大部分的区域都是村寨残破,只有一些豪门大户的坞堡还残留着,但是也不多了。看起来就像是寒风里面瑟瑟发抖的鸟雀,惊慌失措,稍微有一些风吹草动,便是立刻远遁山林之中……
当然,这也是曹军一路向北,都没有见到什么人的原因。
只有一个个死气沉沉的荒废村庄,能表明某地原来曾经是人烟稠密的富庶之所。
经行得越久,曹纯心情越发的冰冷。
曹军兵卒在准备扎营,曹纯则是带着人走进了荒村之中。
这里原来是有人的……
曹纯心中清楚这一点,而且当年他在幽州的时候,也曾经到了这里,歇脚驻扎,和附近的村庄交易了一些物资。
而现在,这里却已经几近成为了鬼蜮。
暮色已经渐渐的笼罩了下来,天边有还带着一种异样的红色,宛如一道伤疤,撕扯着天幕的伤痛。废弃的村寨之中便是杳无人迹,一个个坍塌的房屋和围墙,腐朽的房梁和屋檐,被黄泥遮盖的碎瓦当,有的好像还是过了火,黑漆漆的立在角落之中,就像是一只只野兽,躲藏在黑暗里面,准备趁人不备的时候下口。
曹纯站在村寨之中,喟然而叹。
这一次的战斗,是正确的么?
曹纯以前,一直以为胜利最重要。
斩杀敌寇,取其首级。血染黄沙,马革裹尸。
这是少年时期曹纯初上沙场的时候的信念,但是现在……
曹纯的护卫在一旁低声说道。
曹纯回过神来,
曹纯护卫指了指后面。
曹纯这才反应过来,在风中隐隐传来的聚将的通鼓之声。